这是市里规定——记后疫情时代小故事
10月26号,那是一个周天的下午,天色阴沉,朔风呼呼,树木没精打采微微摇头。
我颠簸于上班住所的路上,先坐在公交121路上,像往常一样,车上乘客衣服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每当有人上车,口罩把口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司机便时不时提醒一句“带上口罩,带上口罩啊”,
突然一个中年妇女竟从车后门上来,一身尼龙外套内露绒毛T恤的边,,一头被风吹乱的的头发,几根银丝垂了下来,下垂的眼袋挤压出皱纹。一手抡着一大箱子,粗壮的腰微微挺立,正好轻轻托着箱底,走起来有点抖。
公交车窗外之景刚刚放下沉甸甸的箱子,司机便说“疫情期间不准带生禽上车”语气及其坚定,仿佛一瞬间看透一切。当下许多动物中检测出新冠病毒,虽然在中国少见,还是严密防范的好。
“这不是活禽,只是两箱兔肉,没事儿”她试图去沟通,微微喘气,显得有点吃力。
“这些不是活的,是兔肉”有个老婆婆替她解释道。
“不许带动物上车,快点提下去”司机师傅说罢,刚刚发起的车又熄火了,他显然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不是活禽,只是两箱兔肉”她望向司机,连忙高声解释,显得有些局促与焦虑,眼神中还有一丝期待。
“是兔肉也不行,市里有规定,肉类不能带上公交”。司机义正言辞,语气有些严峻,也不打算发动车了。
我还在想怎么有这样严苛到无理的规定,正当双方对峙中,后面的乘客急了,一个人呼喊到“快点下去,我们还要走呢”后面便有三三两两的人应和声,算是起哄吧。
全车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我想,她一生中也没有几次浑身被别人目光注视得浑身发烫地难受吧。显得异常窘迫的她,无助巡视四周,便又弯腰抡起那两箱兔肉下了车。
这场对峙中,司机是主场,他是赢了,但我也记住他了。
我转了车,上了297公交,算是市里(中心城区)的公交车,刚过一站。突然,有一人又从后门上车,一手抡一箱东西,难道是她?当她抬头,果然又是她,真的挺有缘。
“师傅,这是两箱兔肉”她大声说道。说完便上前刷了卡。
这个司机居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吧。
我犹豫一会儿,实在不解。便凑到她旁边说:“你好,又是你,刚刚在121上见过你”
她望着我,眼睛直视前方,表情有点僵硬,没和我搭腔。
“你是怎么过来上这个车的?”我略带尴尬继续询问。
“就多花几块,打了个的士”她开口了,平淡地说到。
“你咋知道这公交会让你上?”我充满好奇与期待的小眼神直勾勾投向她。
“唉~下面的人瞎搞。”她说完便扭过头望向窗外,空余她我之间一段沉默。
这是解封第六个多月的事。
大概是解封三四个月,疫情几乎消散,市里公交都不测体温不扫健康码,可是,乡里的公交仍要,有些老人不会扫码,纸质的核酸检测证明又过期,只好灰溜溜下车,车上乘客不服了,忿忿不平道“:主城区的公交都不这严了”
司机仍是那个回答:“这是市里规定,必须严防死守”
我想是僻壤的网络太慢,延迟几天了,还是这里儿的司机太敬业了,都检测乘客上瘾了。
规定的宗旨就是为人为本建立秩序,让人们能够生活,活得更好,更舒适。而不是让人无条件服从规定,没任何商量的余地。时刻要记住:我们要对付的是病毒,而不是人本身,要严防死守的是病毒,更是可畏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