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陈忠实短篇小说《窝囊》

【阅读时间】2023年3月7日

【国别】中国

【类型】短篇小说

【作者】陈忠实。

【讲了什么】

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个叫张景文的进步女青年怀着满腔热情投奔红军队伍，却被当时扩大化的肃反左倾分子冤枉为国民党特务，被秘密活埋处死，直到建国后才得以恢复名誉，追认为烈士。

小说讲述了张景文被处死前的几个小时，在被押往活埋山沟的路上，张景文回顾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和参加革命的经历。

张景文出生在黄土高原一个地主家庭，她的头上已经有三个哥哥，她父亲从小十分宠爱她，对她是百依百顺。小时候，母亲要给张景文裹小脚，张景文疼得大哭，父亲从母亲手中抢下裹脚布并扔进火塘，说我的女儿不能让她受苦；然后父亲又把张景文送进村学，成为学校唯一一位女生。

小张景文天资聪颖，很快就把先生教的四书五经读的烂熟，写的毛笔字比先生还好；先生只好跟张景文父亲建议，把小张景文送到县里学习。父亲却听从神父的建议，一步到位，把张景文送到了西安的教诲中学读书。

在教会中学，张景文接触到了进步书籍，思想很快向马列主义靠拢，成为共产主义追随者和实践者，并与一个进步青年结为夫妻。

一次，国民党教育部长戴季陶到西安视察，在给学生训话，叫学生好好读书不要讨论抗日时，张景文等进步学生先是提问，弄得戴季陶哑口无言；然后张景文带头向戴季陶扔书籍，戴季陶吓得翻窗逃跑。后来国民党当局下令逮捕进步学生，张景文和丈夫把一岁的儿子交给公公老家抚养，两人投奔了红军队伍。

由于当时国民党向苏区派进了一些特务，当时的左倾分子大搞肃反运动，把从西安来的人列为重点审查对象。张景文被关进了一个窑洞。看守她的小红军战士跟她说，这个窑洞在关她之前，已经关了十七个人，都是半夜拉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张景文被关进窑洞的第三天，一个戴眼镜的肃反干部审问了张景文。尽管张景文以大量的事实为依据，说明自己对革命的忠诚。但那位肃反干部却对一个出身地主家庭，生活条件优渥，在城里读书的小姐参加革命的动机表示不理解，坚定地认为张景文就是国民党特务。

几天后，张景文被两个红军战士连夜拉到一个山沟活埋。

【感悟】

小说标题改为“憋屈”似乎更恰当。一个怀着远大理想，准备为自己信仰的理想奋斗终身的战士，没有死在敌人屠刀下，而是惨死在“自己人”手上，不知该恨谁，不知该不该愤怒。是不是憋屈？

【精彩片段】

1、听见钥匙钻动铁锁时的“吭登”一声响，她像遭到电击一般心惊肉跳，从坐着的草苫子上跳弹起来，心理反应出来的第一个信号就是，完蛋了！她死死盯着窑洞木门板被推开，朦胧的月光从启开的窑门里泻进来，接着闪进来两位红军战士，朝她喊着，叫她出去。

2、她愤怒，她不愤怒。她悲哀，她不悲哀。她悔恨，她不会悔恨。她痛苦，她不痛苦。她想哭，她哭不出来。她想喊，她喊不出什么。她想骂，她不知道该骂谁。她绝望，她不绝望。她害怕，她不害怕。她想活，她不能活了。她不想死，她不能不死。她不该死，她不该死也得死……她只觉得窝囊！

3、一九五〇年，人民共和国第一个国庆纪念日到来的时候，她被追认为烈士。她叫张景文，窝囊至死时，年仅二十四岁。（2023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