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有病 林思语顾易
“怀孕九周,在考大学吧?年纪轻轻不好好上学,谈什么男朋友!”
中年女医生的脸色很差,语气也很差。
这话听在林思语耳里,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医生说的是她。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没有清晰记忆的,整天浑浑噩噩的蜷缩在屋里,门窗紧闭,不开口说话,吃东西会吐,不出门,不去学校。
听了医生的话,林母许美芝身子一晃,差点背过气去,抱着女儿嚎啕大哭起来:“不!不能要!我家丫头马上考大学了,不能再折腾了。”
医生的语气更差了:“她的情况特殊,畸形,无法动手术,也许会导致终生无孕,这还是最轻的,很有可能手术中穿孔大出血,命都会没了!如果你们执意要做的话,去市里大医院看看吧,这儿做不了。”
林父林青海也红了眼眶,整个人都在颤抖,开口声音也颤抖的厉害:“要是生下来……对她有没有伤害?会不会有危险?”
医生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只说:“定期来做检查吧。”
林青海佝偻着背,好半晌才沉重的点了点头,抬手摸着女儿的头,万分艰涩挤出几个字:“好,那就生。”
她从小学习优异,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学生,出了名的状元苗子,提起她几乎人人都是这样夸‘这丫头厉害了,绝对考名牌大学,出国留洋!’
她老家在农村,传点丑闻的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的,状元苗子被城里来的‘疯男人’毁了。
那个雷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脑子里一直是混沌的,只记得她被一道公式题难住了,冒着大雨跑去请教他,进屋她还没来得及说事就被他狠戾的掐住了脖子。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映衬着他那张森冷异常的俊美脸庞,他的眼睛就像淬了毒的两把冰刀子直戳人心,她惊惧的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活了小半辈子死神第一次离她那么的近,几乎拼了命的挣扎……
之后发生的事她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浑身是伤,父母和哥哥守在她床边,母亲把她抱在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直到此时此刻她都无法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她一家四口刚搬过来。
从医院回来,她耳朵里、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响,好像就在昨天她还在为高考而努力复习,突然间一辈子的人生都打乱了。
作为一个刚成年的新手她习惯了依顺父母,所以她只是睁大那双无辜又迷茫的眼睛,乖乖的看着大人们解决事情。
比她大四岁的哥哥林杨拎着斧头要去拼命:“他有神经病是吧!法律治不了他是吧!好!我治!”
父亲一把夺了斧头,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混账东西!妹妹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去犯法吗!想逼死我和你妈是不是!”
哥哥和父亲好一番激烈的争吵。
母亲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作孽啊……老天爷啊,你要了我的命吧……不要折腾我的囡囡啊……”
这个家从未如此悲愤过,离乡背井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不过经济上的困境只维持了两个多月,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突然找上了门。
这人林思语见过一次,是那‘疯男人’的父亲。
有钱人的路子就是广,村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他掏了张银行卡和一张名片递给了林父,开门见山道:“我再次代犬子郑重致歉,我考虑了这几个月,实在不知道如何做出补偿才妥帖,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提出来。”
是啊,谁敢嫁给一个突然精神失常的人?所以这事除了用钱解决,还能怎样?
“滚!”林母蹭的一下来了气,抄起扫把就要把人轰出去。
“美芝!”林父一把拉住老婆,伸手接了那张银行卡,没要名片,没请人坐,也没接半句话。
林思语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依然无法做出思考。
有钱男人走后,母亲狠狠地捶打父亲的胸膛,哭得像个泼妇。
父亲挺着背脊让母亲打,哽咽着说:“怪我没本事,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房没房,工资又低,前天我去卖肾了,人家还看不上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有了这钱,给孩子们买套房,只要能让孩子们把日子继续过下去,我还要什么骨气?骨气能让孩子们吃饱饭?”
于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们有了一套小别墅,虽然有足够多的钱买更好的房子,但父母选了比较低调的一套。
父亲继续在快递公司工作,母亲每日在家不离左右的照顾她,一刻也不敢让她离开视线,生怕她想不开。
哥哥变得沉默寡言,找了几份工作,不分日夜的埋头上班,他说:“林思语别怕,哥会养你和爸妈一辈子。”
林思语从一个远近闻名的状元苗子,变成了如今的牵线木偶,她把脑子交给了父母和哥哥,什么都懒得去想。
直到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的肚子忽然剧痛无比。
这样的雨夜,这样的疼痛,所有的恐惧都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因为她这个怪病,一家人磨合了三个多月,形成了一种刺猬式的相处方式,日子每天过得都很疼。
不知道从哪晚开始的,她几乎夜夜都会梦见那‘疯男人’,梦里的他一举一动都是精贵优雅的。
他叫顾易,因患有抑郁症,被他父亲送到乡下他外婆家调养身心,成了她家邻居,他长得像个男狐狸精似的,她一直认为倾国倾城是用来形容女人的,感觉用在他身上更贴切。
她真的做梦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精致好看的男青年会突然发疯一样的毁了她。
她忽然间长大了,以前只会撒娇任性的小书呆子,学会了默默为父母和哥哥考虑,她不想再让悲哀的气氛绕在这个家里,一辈子还那么长。
“爸爸妈妈,我想去上学。”
这是她考虑了将近两个月,鼓足勇气踏出的第一步,刚好学校要开学了。
话一出口,餐桌上安静了一瞬,都愣住了。
林青海第一个反应过来:“好好好,爸爸吃完早饭就去辞工,以后爸爸陪你去上学,给我闺女当护花使者!哈哈哈!”
许美芝的眼眶又红了,满眼担忧:“囡囡,真的没问题吗?真的可以吗?学校那么多人挤来挤去……”
“妈,她都十九了,又不是林子正。”林扬出声打断了母亲的话:“早就该回学校上学了,天天在家当巨婴,让她多跟人接触一下,说不定这臭毛病就戒掉了。”
丈夫和儿子的意见一致,许美芝也就只能顺着了:“那一定要跟学校沟通好,多出点钱,让家长可以陪读才行。”
早饭后林青海就把工作辞了,接着就帮闺女到处物色学校。
她是接着高三下学期上的,怕学校不收她,报完名父亲才私下找老师说了她的情况,问家长可不可以在学校陪读。
老师当时就犯难了,立即向校长反映了这情况,却没想校长直接退了学费,拒收。
从学校出来,林青海手里举着一把大大的黑伞帮她隔开人群,不停的安慰:“闺女,没事啊,这里不行我们去别的学校,城里人多,学校也多,不怕找不到。”
她咬了咬后牙槽,把难过咽了下去,从父亲手里接过伞,眉眼弯弯的笑出了两个小梨涡:“爸爸,我自己能行的,您就不要跟着我了,大不了我凶一点,不合群一点,没人愿意跟我玩儿就好了。”
这话听着委实令人心疼,林父抬手拍了拍她头顶的伞:“闺女长大了,爸爸相信你能行!走!我们去东郊那所学校试试。”
城里这种私立学校报名进去不难,有钱就行,这次她没让父亲跟老师打招呼。
学校的生活对她来说,每天都是惊心动魄的。
父亲每天蹲在校门口守着,她晕倒过几次,最严重的时候浑身长满了红疹子,学校师生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幸运的是没退她的学。
班主任家访了解了她的情况后,给班上同学打了招呼,给她安排了独立座位,毕竟都是成年的大孩子了,都知道分寸。
自此母亲在她的每件校服背后用红线绣着这样一行大字‘碰触恐惧,请别碰我,谢谢!’,背包上也是。
出门不管什么天气,她手里总会打一把超大的伞,伞上也印着那十个大字,如此小心翼翼的活着确实辛苦,但也让她变得足够坚强。
她边上学边接受心理治疗,钱花出去不少,可不见半点好转。
父亲偷偷在校门口守了她大半年,腰腿疼的毛病就是这么闹下的,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整天蹲守,从未间断过,每次父亲都假装刚过来接她放学。
她默默的把心疼的眼泪往肚里咽,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A大。
能进这所大学只能靠实力,金钱绝对行不通。
学校离家太远了,坐飞机要两个多小时,父母商量着要不要搬家?
可林扬刚结婚,工作有了点起色,她坚决反对搬家,父母和哥哥总把她考虑在先,嫂子才过门儿半年,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开始跟哥哥闹离婚了。
她执意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父母只好经常飞过来看她。
大学的生活比较轻松,对于她的这个怪毛病,同学们表现的更淡定,都是踏入社会半只脚的成年人了。
本以为日子会一成不变的这么过下去,然而没想到的是,在她大三这年,一件措手不及的打击再次把她家逼上了绝路。
林青海忽然来学校找她,带着她就往医院走。
“爸爸怎么了?”
她一路小跑着跟在父亲身后,心里不安到了极点,父亲的背更驼了,头上明显多了很多白发,父亲才刚五十岁啊,看上去却比六十岁的人还苍老。
林青海放慢了脚步,回头温和的笑道:“闺女,你还是小时候做过体检,前几天你哥带我们去医院做了个体检,你妈总在家念叨,让你也去做一个。”
“我身体很好,能吃能睡的,不用检查了。”她顿时有些排斥起来,体检项目很多都会有身体接触。
“听话,你要是害怕,咱们只抽个血做个化验也好,不然你妈不放心,整天在家唠叨。”
“那……好吧……”
她闭眼深呼吸,极力驱散紧张感。
和父亲去了附近的人民医院。
抽血的时候父亲跟护士说了很多好话,让护士多戴几双手套再碰她的胳膊。
护士听完原因,戴了三双白手套。
即便如此,林思语还是被碰触的汗如雨下,呼吸困难,隔着三双手套她也能敏锐的感觉到别人的体温留在皮肤上,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的胡乱想着‘这双手不知道触摸过多少病人?除了触摸病人还做过什么呢?’
抽血也就那么短短的一分钟左右,她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
“乖闺女,没事吧?”林青海急忙从兜里掏了三个煮鸡蛋,帮她剥壳:“这是你妈买的土鸡蛋,抽完血赶紧吃。”
“就抽了那么一点点,您太夸张了。”她摇了摇头,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
父亲这次来去匆匆,她并没多想。
直到两个月后,父亲形容憔悴的再次找来了学校。
“闺女,子正得了白血病,我们的骨髓都没办法救他,那边的人骨髓也匹配不上,全世界找遍了,找不到合适的骨髓。”
林思语脑子足足空白了三分钟无法消化这个讯息。
如果说前几年的种种遭遇是晴天霹雳,那么这次不亚于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眼泪失去管制的往外涌,她顿时慌得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子正才四岁,怎么会得这种病?爸爸,该怎么办?我们要救他,他还那么小,必须救他!”
“闺女,你别急……”林青海满眼沧桑的看着女儿瘦小的模样,嘴巴张了张,很难接着说下去。
“爸爸,不能让子正没了,不能那么残忍!子正是无辜的,他已经很可怜了。”
“闺女别哭,还有办法。”林青海也红了眼眶,异常艰涩的接着说道:“医生说……只能再生一个,同胞弟妹的骨髓救孩子的几率会很大……”
父亲这番话如一记闷雷,轰得她脑子嗡嗡直响,脸色逐渐苍白。
那段记忆太过模糊,就像一场噩梦,很不真实,孩子从小叫她姑姑,叫哥哥嫂子爸爸妈妈,她上学很少带孩子,差点忘了,孩子是她生的。
就听父亲接着轻声说:“孩子的父亲没啥毛病了,得知孩子的事,上个月回国了。”
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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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要救孩子
林思语和父亲当天下午就回了家,搭车直奔医院。
子正的病房门外守着两个男人,看穿着就不是普通人。
林扬浑身阴郁的靠在走廊上,他老婆陈红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一副鄙夷的神态:“嫁给你三年了,我还一直以为林子正是你跟哪个野女人的呢!原来是你妹妹的啊!那不是你妹妹十八、九岁就生孩子了?”
林扬猛地扭头瞪向她,神色愤怒到了极点,牙齿咬得咯吱响:“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怎么?你还想打我啊?你特么打一个试试!”陈红眼睛一红,拽住他的胳膊就要拼命:“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特么娶我只是为了帮你妹妹遮羞!你特么都是为了你妹妹!”
“我特么没跟你说清楚?三百万买你还不够?”林扬抬手就要一巴掌甩过去。
“住手!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嫌丢人!”林青海出电梯就听见儿子儿媳的争吵,急声怒喝。
林扬咬牙忍了,指着电梯吐出一个字:“滚!”
“姓林的!老娘受够了!离婚!”
陈红咬牙切齿,狠狠瞪了林思语一眼,踩着一双十公分高跟朝着电梯走去。
林思语把嫂子的话听在耳里,心里五味陈杂,哥哥虽然话不多,但真的很疼子正,子正牙牙学语的时候缠着他说‘爸爸,妈妈,要妈妈。’没多久林扬就带回家一个女同事,婚结的很忽然,他就这样给子正找了个妈妈。
她不知道他俩婚前做了什么协议,确实给了嫂子娘家一大笔钱,这些年哥哥没少帮嫂子娘家出财出力做事情,尽到了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这个家过得一团糟,蝴蝶效应似的,都是因她那场噩梦一样的遭遇引起的。
听见林氏父女俩赶到了,病房门口俩男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佣人,穿着略普通点,站在那里神态卑恭,眼神没敢乱探究。
另一个男人衣着考究,浑身透着一股一家之主的气场,曾经碰过面,是那人的父亲,顾长青。
顾长青对着林青海点了点头,眼神落在林思语身上,很可爱漂亮的小丫头,看起来还像个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微微愣了下,僵硬的勾起一抹算是打招呼的浅笑。
气氛说不出的尴尬,貌似说什么都显得很突兀,所以谁也没做声。
林思语暗暗呼出好几口气,幸好那人没来,不然就更尴尬了。
隔离病房内,子正小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小手上挂着点滴。
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像那人了,他察觉窗口又来了人,立马爬坐起来,虚弱的露出甜笑,冲着他们摇着小手,表示他很好,他没事,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碎。
玻璃窗很厚,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看口型应该是在喊‘姑姑,爷爷。’
林思语瞬间泪如泉涌,崩溃的快要站立不住。
母亲也病倒了,住在普通病房,父亲带着她去了母亲的病房。
在门外父亲满眼沧桑的看着她,嘴上那抹温和的笑容很勉强:“乖闺女,救子正的事,你做任何决定我和妈妈都支持你,记住爸爸的话,你只管大胆的往前闯,就算撞了南墙也别怕,只要你一回头,爸爸妈妈就在你身后,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知道吗?”
“嗯。”她眼泪流得更猛了,不停的点头,很想扑进父亲怀里,可身体僵了僵,没办到,只能抬手擦了脸上的泪珠,努力展露灿烂的微笑:“爸爸,有您和妈妈还有哥哥嫂子和子正,我什么都不怕。”
“爸爸相信你,你一直做的很好。”
推开病房门,母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也挂着点滴,看见门口进来的人,顿时红了眼眶:“丫头,你怎么回来了?子正这事儿妈妈不让他们告诉你的啊!你爸还是去告诉你了!”
母亲瘦的皮包骨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就没干过。
“妈妈。”她挂着轻松的微笑,心里却疼的滴血:“您看看您,子正病了,您凑什么热闹!”
母亲幽怨的瞪了父亲一眼,父亲没敢进来,在门口说:“闺女,你是怎么想的跟你妈说说,开解开解她。”
看来救孩子这事,父母已经做过无数次争斗了。
“丫头,你听妈妈说,这种事我们尽力而为,妈妈不是不爱子正,他病了妈妈也感觉活不成了,可妈妈不想你再遭任何罪,妈妈年龄大了,真的承受不起,你要是害怕,咱们就把孩子给他们,咱们无能为力,这都是命。”
“妈妈,我知道您心疼我,也同样心疼子正,您心里有多痛苦,我都知道。”林思语抽了很多纸巾,不停的帮母亲擦脸上的泪,她深吸着气,语气很平静。
“您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子正啊!我跟您的感受是一样的,我想救他,想他健健康康的长大,我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害怕,您别难过了好不好?”
母亲眼泪流得更猛了:“我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让我家孩子一个个受磨,老天爷瞎了眼……”
“好了好了,求求您了,别难过了,老天爷瞎了眼,您要是把眼睛也哭瞎了可怎么办?到时候我肚子再大起来谁照顾我?您应该往不同的方面想想,也许是老天爷希望给子正添个弟弟或妹妹呢?只要是我生的,您肯定都喜欢的对不对?”
看她说的轻松无比,脸不红气不喘的,母亲沉重的叹气:“你连爸爸妈妈都碰不得,还怎么生?谁知道他那神经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林思语微微一僵,脸有些红了:“那个……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可以人工的,您就别担心了。”
然而,她确实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顾家上下也是这两个月才得知顾易竟然有个四岁的儿子,顾长青是过来接孙子去康城治疗的,康城有顾家最好的私立医院,能够给孩子更好的照顾。
第二天林思语和父母陪着孩子乘坐顾家的专机,到了康城顾氏私立医院。
顾长青给林母也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子正的病房就更不用说了,那根本不像是个病房。
林思语换好隔离服,一进去就傻眼了,感觉就像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之中,入眼全是星海,天花板上、墙壁上、地板上,哪儿都是繁星,床、沙发、桌椅、都是各种星球的形状。
子正怀里抱着个弯弯的月亮,睡着了都在笑。
跟她一起进来的护士一脸花痴的笑道:“这间病房是易少亲手为孩子布置的,弄了整整一个月呢,这些都是他画上去的,很逼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