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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后宫】问安录(七十九)

2018-11-13  本文已影响122人  浅浅的夭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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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出来走走。还有慎贵人。”舒妃指了指花丛深处的一抹身影,颖贵人笑着点头:“那嫔妾便不打扰舒妃娘娘赏花,先行告退了。”说罢行了一礼,刚要离开却听见舒妃在背后笑了一声:“颖贵人这么着急做什么?倒不如和本宫一同看看,这花开得这么好,只是路过却不驻足,可不是可惜了吗?”

颖贵人停下步子,扶了扶腰:“那便依舒妃的。”那里头慎贵人也转了一圈之后出来,见着颖贵人同舒妃谈着,过来行了一个平礼:“颖贵人。”仍旧是那副样子,语气涩涩的,见着颖贵人也大敢抬起头,缩着身子站在舒妃后头。

颖贵人瞧见她这个样子,也再没有追究下去的兴趣,同舒妃说着一些宫里头的大事小事。三人站在花架之下,紫藤花的阴影打下来,倒是没有那份暑热的。舒妃瞧着花影深处,轻笑了一声便起了话头,要回去自个儿宫里休息一阵子,也就起先走了。慎贵人见舒妃离开,忙不迭告辞了,随着舒妃一同往回走。

“舒妃姐姐,今日颖贵人好生奇怪。往日里头,见着你可从没有同我行过平礼,今日这是怎么了。”慎贵人声音轻,可是词词句句吐出来却很是清晰,舒妃落进了心里头,笑着看慎贵人:“怎么,你瞧出什么来了?”慎贵人摇摇头:“倒也没瞧出什么来。舒妃姐姐,嫔妾还得回宫去准备点心,想先走几步,快些回去。”

“是给太后预备着的吗?”

慎贵人点点头:“是。太后近日里头邪火盛,嫔妾便想着做些菊花水枸杞米糕送一些给太后,也好助着降降火,”说到这里,慎贵人想起太后的态度,谨慎量了量方才开口说:“嫔妾平日里头也少去太后宫里,如今见太后如此,便也是想尽一尽孝心。”

“你是怕本宫因为你亲近太后便为难你?”舒妃冒出这句,话里头也没有先前的热络,慎贵人听出里头的一丝不豫,便也就立即向舒妃认错:“娘娘误会了。嫔妾并没有这么想,只是…只是…”

“罢了,本宫知道你的心思。快些回去吧,也早些让太后吃上一口。这暑气严严,太后若是因着邪火被败了胃口,倒是对身子不好了。本宫那儿有宁夏进贡来的上好的枸杞,你派个人去我那儿拿了,用进到米糕里头吧。”舒妃晃了晃帕子:“这日头跟的真紧,才刚出来就这么晒在头上。”慎贵人跟在舒妃身侧,听了舒妃的话,倒却没了前头的急躁,二人同时回了景阳宫,便顾自个儿回各自的殿内了。

这边舒妃前脚刚走,花架后头便转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颖贵人,”白询向颖贵人弯身行礼:“今日一别当是此生都不会再见。微臣愿您一生安泰,福泽绵延。”说完便顾自走出了那片花林。颖贵人一人望着那背影,眼睛里酸涩之感愈来愈强,却还是忍着没有落下泪。她叹出一口气:“一生安泰,福寿绵延?白询,你我二人竟也到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微微叹了口气,照着白询走过的路也走了出去。

闻安在前殿里头同听雪一起在整理着绣线。才刚染好的丝线须得要经过日头晒晒以及廊下透气个三五天,才可以让上头的颜色更加稳固一些。密密麻麻的绣线正摊在绣绷上,闻安瞧着竟有些头疼。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父亲倒是开导我读书,母亲也随着我的性子,也不强制我弄这些。如今想要自己绣一个荷包,倒从这丝线开始变就没有办法了,这弯弯绕绕的一团,挑的眼睛都花了。”闻安放下手中的那一把,应当是各种绿色的丝线,深的浅的都交杂在一起,半点头绪也没有。听雪看见如此的闻安,笑着说道:“主子平日里头的好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分给这些绣线。前头您和语阑说去到绣坊拿些丝线,奴才倒还是以为要拿些上好的来,却未想到却拿来这么一捧子,也该是您脾气好,依着绣坊分给您这些。这会子才刚开始弄,您倒是急了。”她拿起被闻安扔在绣绷上的那一把绿色丝线,仔仔细细分了起来。

一旁的语阑听着,也是应了听雪的话:“倒是主子,尽随着那个李嬷嬷折腾了。说是咱们取回来的这些都是江南织造今年新上的蚕丝染的,全都拿着上好的香料熏过,这丝线绣起来,才是根根分明,又有韧劲儿。主子本就想着给令妃娘娘绣一个好的,这不便就把这些都拿来了。”

“得了得了,一捧子丝线也够你们数道本宫这么久。”闻安坐正,重新开始埋头挑着丝线:“按照我的手艺,大约绣完这么一个荷包都得要好些日子。等到早秋的时候在里头塞上一些祛湿的药材,秋日里头雨水多,令妃姐姐脚上落下过病根,带着说不定好些。”

“主子有心。”语阑看了看身边的听雪:“主子,早上您不在,白大人托人递进来一个包裹,说是要亲手交到您手上。”语阑从怀里取出一个用丝帕包着的小物,闻安打开,却见着是一个链子,同闻安手上的这一只一模一样。闻安拿在手中,对着光照了照,果然也在搭扣处发现了一个泠字。

“白大人还带了话,说这是故人遗物,物归原主。”语阑照着说了,见闻安无甚反应,担心问了一句:“主子,这手链子是?”闻安轻生回了一句:“是燕贵人的。”她将手上的那一个取下,两只一同包了放在那个帕子里:“语阑你将这样东西好好收着,放的隐蔽一些。”

“是。”语阑顿了顿:“主子,今日白大人已经离开宫里了。”

“嗯。”闻安看着手上的丝线,心里有些烦闷,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些。听雪未顾上闻安的面色,兀自问语阑:“白大人如何便走了?”

“太后寿辰已过,外姓男子更是不可久留于后宫。不过,听雪姐姐,”语阑凑上前来,笑着看听雪:“白大人一走,倒是见得你有些不舍得。”听雪红了脸,啐了语阑:“叫你胡说。奴才只是觉得,这宫里头的热闹一过,人就散尽了,不过觉得有些苍凉。”

“这又如何?宫里头那么多的节庆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倒怕你要来不急看呢,如何就苍凉了。”语阑笑嘻嘻看着听雪:“越发老成,我倒搭不上你的话了。”听雪也随着语阑笑笑,望见一直埋头的闻安,并无阻止,也未接话,于是也不理一旁的语阑。主仆三人坐在一处,将那些杂乱的绣线理个干净。

到了收尾时,三人早就已经疲累不堪,语阑扶着闻安站起来,嘴上止不住地抱怨:“今后可不领这些了,真是找罪受。主子,快回去躺着休息会儿,奴才去烧壶水,拿着蒸蒸眼睛。”语阑边立着已经分好的丝线,边在嘴上说着,一旁的听雪笑话她:“才将将十几的年纪,倒也是这么唠叨,今后老了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呢!”

“老了我也在主子身边,主子这么多年听习惯了,可不会嫌弃我。倒是你,”语阑抿着嘴偷笑:“若是有朝一日嫁给白公子,可不能像我这样唠叨!”

“你!”听雪气急,放下手上的伙计便追着打语阑:“好你个坏姑娘,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语阑躲在闻安身后,见听雪气急败坏的模样连连讨饶:“好听雪,好姐姐!可不敢了,快些停手!”闻安看着二人笑闹,倒也是忍不住笑开:“躲在我身后做什么,自己说的话倒是要自己出去担着才是。”语阑不愿意出来,听雪也不能下重手,只能拿着个扇子,站在前头拍了几下便罢手了。

“从外头就听见你这儿热闹,倒是在做什么?”皇帝走进来,听雪见李玉在他身后猫着腰跟着,便行了一礼上前去迎:“嫔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皇帝将闻安扶起,笑着对闻安说:“这些日子来了几次,脚步是不自觉就转过来了,想来你这儿坐坐。”一旁的李玉也是忙不迭笑着:“皇上刚下了朝就直接过来了,奴才不尽职,竟也没赶上先来这儿传话儿。”

皇帝同闻安一同进了殿内,才刚坐下,便见到嘉贵妃也是带着孩子过来了:“给皇上请安。”

皇帝点头:“漪澜也来了。”

“小阿哥日日见不着皇上,吵得臣妾头疼。今日在院中见了圣驾,紧着慢着凑上来,臣妾拦都拦不住。”嘉贵妃笑着,将怀中的九阿哥递给皇上,才将将牙牙学语的孩子伸出嫩白的小手,环住皇帝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皇帝将他抱在怀里,笑着逗弄:“近些日子倒胖了许多。”

嘉贵妃笑着坐下:“小孩子没有心思,玩累了就吃,吃了便睡。就是累了看管的人,愈发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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