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芦苇地第九章半部红楼5(上篇）

夕阳之歌

打秋风必然是有前提的——有秋风，和秋风能扯上点关系。邻里乡亲可能不能算打秋风吧！小东西心想，这大概不能算，该是寻常意义上的礼尚往来：邻里乡亲来你家帮工，你主动给人家带上点儿吃的喝的，这似乎是人之常情。你想啊，凭啥人家帮你呢?谁有义务帮谁吗?然而并没有，可是邻里乡亲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一句话，人家二话没说就来了，这不就是天大的情义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绝不是只有亲情一种，你瞪大眼睛看看，当亲情缘淡薄的时候，谁说这世界就无情无义了呢?

“明天锄地。”妈妈想起家里这十多亩的地就犯愁，“你们几点放学啊?”

“妈，明天周末，我作业写完了，和你一起去。”小东西早已经顶一个男劳力了——爸爸农忙时总是在上班，小东西有什么办法呢?

“我还没做完作业，你们俩去吧。”老大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他真的只是没写完作业，而非有意躲避劳动。

“妈，咱俩两天锄完了吗?”小东西想的是，如果两天锄不完，老热黄天的，妈妈一个人，单薄瘦弱，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地里，看着着实有点儿，嗯，孤孤单单?冷冷清清?都有，一副肩膀，担起整个家庭！

“起起早，搭搭晚，应该差不了多少！”妈妈很想老大也能跟着去，可是这些活他做起来的确没有小东西厉害，万一累坏了耽误学习。

“妈，要不找我堂兄来帮忙吧，咱家伙食好，说不定他愿意来呢，回头我放学早可以帮他们去薅苗。”小东西盘算着这点活两天轻飘的就能完成了。

“你堂兄?他哪有功夫帮咱们?要不我去问问张家你二哥，你二嫂子说他们地里活忙完了，这样他们俩过来帮忙，咱们一天就能锄完地了，吃饭时把他家两个孩子一起叫过来，添两双筷子的事儿。”

小东西没再说啥。张家二哥二嫂都是热心的人，未曾开口能把你送出半里地，颇有几分凤姐的本事——小东西是不喜欢的，不是因为她自己做不到这么八面玲珑，最关键是她深知这种和谁都好的人最是无情，其实，他们最爱的是自己。还有小东西不喜欢的一点，张二嫂家里是没地方下脚的——她和妈妈正好是村里妇女的两面镜子：妈是不管怎么忙怎么累，误了八下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谈不上光洁如新，但也是用心擦拭过的，看着就心情舒畅；二嫂子是不管怎么闲着聊家长里短，也没功夫搞好家里的卫生，都不用去看屋里屋外的角落，单是一眼望向院子，盆朝天碗朝地的，根本不像过日子人。

小东西想不通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能处到一起的呢?不过，这不是小东西要考虑的事儿。

小东西只考虑麻美丽离开的日子越发近了。小考的日子越发近了。大家相处的日子越发少了。

“想啥呢?你和我一起去吗?”妈边拿碗筷边叫小东西，“把炕桌搬下来。”

“嗯，好。”小东西应着声，把门帘掀起来放在屋檐上，边从屋里搬起炕桌往厨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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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锄地的分界线——

小东西：你一个男子汉不为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合适吗?

老大：我哪会啊！再说，锄地这种粗活，是我能干的吗?

小东西：那收拾屋子洗衣做饭这种细活，你能干吗?

老大：这不是女孩子的活吗?

小东西：就是说你什么活都不能干，你要把自己活成废物吗?

老大：看不起谁呢！不就锄地吗?雷子和大军子锄得了，我也会啊！不想锄而已，我是儿子！

小东西：儿子怎么了?儿子就混吃等死吗?

作者大大：劳动人民的孩子，谁都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