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想争第一
老想争第一,那感觉陪着我从小到大,从未改变。
小时候农村吃大锅饭,大人们在田里没日没夜地干活,小孩子们也跟着受苦。我十一二岁便割稻,一群小伙伴为了挣几个工分,都下田割稻,不止一次地被镰刀划破脚手,那些稻穗抽打着女孩子们的脸蛋,真够可怜的。
我们七八个孩子一天要割十亩水稻,一天下来累得回家走路都走不动。
而在田里割稻,我总是在第一个。
割稻第一,那也得有真本事。一个要手脚快,二个就是要有耐力,因为第一个下田割稻,这个水稻在田埂边上很老的,而田里其他水稻嫩割一点儿,还有田埂边的水稻夹杂的杂草多,割稻使劲就大,不然水稻一下子割不断。
虽说我小时候人瘦,但手脚快,所以割稻之类的农活,我总是抢在第一,生产队七八个男孩子女孩子,我就是那个孩子王。
人类的童年与成年,真是一样的。老想争第一,这是我小时候的想法,长大了,仍然想争第一。比如读初中,我是班长,永昌中学七八十个同学,就有两个同学考上渭塘高一尖子班,其中一个就是我。只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家里穷,放学回家经常踩缝纫机,就是踏破布头挣外快,所以成绩一落千丈,从此还烙下了自卑的阴影。
十八岁去当兵。沸腾的军营又燃起了我想做第一的雄心壮志。那年,我看到有个老兵因写在《解放军报》发表了一篇文章,而荣立了一次三等功。我想,我也要写报道,我也要立一次三等功。但要在《解放军报》发表一篇文章真比登天还难。不过,我以另外的一种方式立功过一次,因为团里规定,一年度如果在省报上发表15篇文章,同样可以记三等功一次。所以,1984年度,我在省报上发表了近20篇文章,就这样荣立三等功了。正好,那年我回家探亲,我又没有钱,每月津贴只有八九元钱,加上我买了一只照相机,经常为战友们拍摄,还有去地方摄影馆洗照片,我真的身边没有钱,所以别的战友当兵3年就回家探亲,而我当兵4年整才回家探亲,如果3年回家时就能见到岳母的,但等我回去探亲,她就走了,这事我终身遗憾。那回探亲,我就把这一枚奖章送给我的女朋友,她就是我现在的老婆。
说起她,我讲一个与她一起造房子的故事,这也是与争第一有关。
1987年我家建造了一幢四下三上的楼房。当时,村庄里还没有一家有楼房,所以当我提出造楼房时,父亲都不相信,他说哥哥准备了好多年,都造不起楼房,你行吗?
我说,行的。
妻子从一只她嫁过来的皮箱里拿出一张存折。我看了存折,惊得目瞪口呆。哇,六千元啊!那时候,一个农村劳力一年收入才三四百元。她说,这是她18岁参加工作的全部积蓄,加上下班回家拆纱头才积存了这么多。别的女孩结婚时,嫁妆多得不得了,反正有多少钱买多少嫁妆,而她并不这样,那个黑白电视机还是她自己买配件装配的,因为她是电气工程师,她懂技术,主要是省钱。再说,有了这么多钱,我们又向她哥借了一万元,当时他哥也没有钱,将九千元全部借给我们,还有一千元是他卖掉了两头肉猪,还有稻谷才凑出来的。另外,我们还向其他亲戚借了一万元,才建造起了这个楼房。
那楼房,在村庄最东边,东边是一条小河,是整个村庄最好的位置。本来这一块地是别人家的,被我们捷足先登了,我们是黑马划破了村庄的宁静,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小夫妻会第一个造楼房。所以,村庄里有几个群众给县里写举报信,说我父亲利用职权在良田造厂房,而我父亲当时在乡农科站工作,我拿地造厂房他根本没有插手,最后这举报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还有许多争第一的故事,如果你喜欢,我愿意与你继续分享。
好吧,今天就写到这儿吧。中午我与几位文友相聚平江路一起吃饭,名曰:祝贺我的长篇小说《蛇岛》出版发行!我用尽所有力气,只是想找到自己人生的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