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
——无声地来,无声地去。
唱无声的戏,演无声的剧。
都像蚂蚁一样,阴郁的乌云是在追赶什么?我们的鞋与蚂蚁无怨,正如命运的靴子与我们无仇。仰望着更高一级的懦弱和虚伪,却忽略了往后飞驰的树的叶在你我脸上刻下的无情。仍纠缠当年的淤青不放又是何必?
雨里的雪也是榜样,独自悄来,独自径去,不惊不扰谁的韶华,更不必荼蘼花儿渐开。纵然有诅咒,和这世界的浩瀚相比又能算什么?那虚伪和懦弱都被不屑地丢到角隅里去脱掉哗众取宠的皮囊,也就剩下抽噎不过,有谁大发慈悲去领悟呢!总是没人廓然无累的,所谓圣人,该是被岁月流逝的倥偬难得置身事外而慢慢沉淀下来的勇士,不然那些潇洒的英雄也不会只存在虚缈的书里。
总要学会放下的,是放下不是放弃。后者是懦夫,前者才是智者,可鲁莽的我们不都自以为是智者而做了懦夫的选择吗?世上不只是善恶黑白存在冲突,并不崇拜某个先人,对我来说神是存在的,但那是存在心底最深处的性本善的自己。所以才会去思索沉淀,不像羽毛漂浮在水上,也不像石沉大海的悲寂,只是如一片枫叶在秋季缤纷些许告诉世界来过后再在一阵秋风伴着下,零落。回归尘埃多么宁静却不期待远方。如何萧索是去泥里的。
葡萄的藤,榕树的须,抑或是山顶的水,都学会了接受吧,不!这是自堪萎靡。但那都不是心。鲁迅说过:“待我成尘后,你便可看到我的微笑。”这是我听过最难以忘怀的句子,甚至残忍地渴望着那种微笑。就像黎明到来前一际,曙光刚刚出自东方的一抹白的渴求一般。在这之前,仿佛就像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但如此只能说明,我的路还长着。所以才有继续的梦想。
所以沉淀,并不远,就是从枝头到树梢,从黎明到黑夜,从你,到我。任凭风割裂思绪的断层,就像清心寡欲的方丈,披上袈裟是传经颂经的高僧,沿街化缘时又与乞丐何异?天堂到地狱都该有善有恶,也都不该,有谁能够说清道白?一切的分界线其实都在每个人的心中,只是孰能堪破罢。自此才冥心沉淀,让年岁所有的不只是斑白的记忆和过去的花纹。忍受过一个人才会是成长。犹记当年噩梦里,荒芜的城市只有我一个,感觉是金字塔倒过来,而我,却在底端苦苦地咬牙。
砸碎一切后,恍然一切都不过是枉然。自己的敏感和矫情荒芜了身边的一切。不敢破釜沉舟,可以说理智,也可以说是没有当破所有的勇气。至多可以的是在无人的地方安安静地坐着,安安静地睡去,如秋叶,如寂蝶。一场雨后,记得谁,忘了谁,不会被谁记下作一部史记。
一切作罢,独来自当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