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不只为见证白露为霜的相思。在南湖,却赋予它另一层的含义
自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南湖工作人员,这些年龄大都六七十岁的老年人,就没得清闲,整天忙于湖畔芦苇的收割。割了一茬又一茬,割了长,长了割,割之不尽,削之不绝。
这芦苇的生命力也是真的强大。几年功夫,如同极个别的农村人侵地边,不知不觉就漫延了南湖半壁江山。
来南湖,却看不到湖。让密不透风的芦苇给遮掩的严严实实,近三分之二的湖畔让芦苇侵占。特别是旁边的几个耳湖,有的甚至连一点水都看它不见,完全变成了芦苇荡。使得一个个的耳湖犹如一块块湿地,失去了“湖”的意义。
在此遛弯跑步,目之所及皆是芦苇,即使想看一眼湖水的绿波荡漾,想感受一下绸缎般的柔柔涟漪,都需驻足在那几个小广场。本以湖为中心,集休闲、玩乐、锻炼于一体的公园,却因芦苇的栽种不合理,让游玩的乐趣大打折扣。
尽管每年的冬季,政府都会让南湖工作人员对已近枯萎的芦苇进行清理,可也仅仅限于湖水边缘的浅水区。来年的春天还会逾来逾甚。
而且初冬的湖水已结冰茬,十几名六七十岁的男女老人穿着厚厚的棉衣、长靴,站在有冰茬的湖水里削割,看着就让人心疼。
年轻人谁也不去做这种工资低廉,又脏又累,腰酸腿疼的活计。只有这些年轻时没少吃苦,年纪大了又不愿闲着,能挣一个是一个,即减轻儿女负担,自己花钱也方便的老年人才去做这样的工作。
有时南湖跑步,看到这些老年人如此辛苦,如此不容易,就想政府为何不买台可在水里收割芦苇的机器,即可循环往复不间断地割,也让这些老人不再遭受这么大的困苦。
只是做为一介草民,也只有在自己大脑忖量、思考一下,“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平民百姓哪有权利参与领导之决策。
就在今年的夏天来临之际,就在被割掉的芦苇又开始长出几十公分的高度,湖畔的芦苇大都开始枯萎。叶子逐渐变干,苇杆由绿变黄,湖面上时隐时现已经翻白肚的小鱼儿。
忽而明白,这是对逾割逾烈的芦苇采取了强制性的措施——打了百草枯一类的化学药剂。
南湖设计师或许对刚建湖时的这一圈芦苇引以自豪过,只是没有想到它们会漫延的如此迅速,如此让人措手不及。仅仅几年的功夫,湖将不湖,整个南湖即将变成芦苇湿地。
《诗经》的“蒹葭苍苍”,原是两千多年前摇曳在水畔的芦苇,为见证白露为霜的相思,矗立在水一方。当初的设计师也许正以此为意境进行的设计。今天的它出现在南湖,却赋予了另一层意义——成了人与湖博弈的棋子。同一植物,不同境遇,其内涵也大相径庭,旨意悬殊。
好在今年的芦苇不论是割还是用药,它都没有如往年一样将湖水遮掩。让每位来南湖锻炼、散步、玩耍之人,沐浴着清爽的湖风,能时时享受湖水波光粼粼的美丽画面,能分分钟钟感受湖面带来的视角盛宴。让一湖的美景尽收眼底,让视野拓展的南湖倒映每位游人的笑靥。
这被规训、被修剪、被化学药剂精心雕琢的“美景”,终将如人所愿。同时也赋予它另一重意义上的困惑——困住了野性的自然,也困住芸芸众生试图在芦苇与湖水、劳作与生存间寻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