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一家服装店铺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九岁的阿信出于好奇也往里挤着，密密麻麻的身体将阿信的视野全部遮挡，阿信透过缝隙隐约可见老板娘那张熟悉的面孔，她仰躺在地上挣扎着，两只手不时挥舞着、撕扯着对方。上世纪九十年代，打架社会上随处可见的现象。

学校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校园里总会不定时的出现打架的事件。有时是班级内部学生课间的打架，有时是校园外的学生放学后进来找某某同学算账，有时是周末的一天隔壁班的某某找班里某同学算账。

社会作为一个大染缸，对未成年人的影响也是充满浸透力的。当时的社会风气显然并不好，吸毒、扒窃、斗殴这些现象并不罕见，同学们口中动不动就说“黑社会”“大哥大”“小弟”之类的字眼。

阿信记得小学三级那会班里有位男同学，因为家庭原因辍学早早步入社会的染缸，成了社会上所谓的“不良少年”。这位同学身体素质很不错，身高优势放在任何一个班级都是佼佼者级别。

步入社会后迅速朝着古惑仔的方向打拼，为此经常混迹于街头小巷的各大游戏厅，和社会上臭味相投的人拉帮结派。12岁那年当他再出现阿信的校园时，手中夹起了香烟，带起了金色的链条，口中嚷嚷着要给某某同学狠狠教训一番。

步入新千年后，社会风气好转了许多，还是会有打架的事件，不过相比以往出现的频率和严重性都要弱许多，学生们普遍倾向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阿信作为班里的好学生，在荷尔蒙的飙升年华仅打过一次架。

那天晚自习结束后，班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在回家的路上边说边笑。期间某同学占着自己的身高体重优势有点欠揍，对阿信进行了言语挑衅。阿信先是保持沉默，后来气不过一个正踹踢了过去，该同学本能的往后一躲，随即向前推了阿信一把。

阿信不假思索握紧拳头朝他挥去，一记右摆拳正好打在对方的脸颊上，顿时气氛凝重起来，一旁的同学并没有劝架而是发出来兴奋的惊叹声，于是两人仿佛在观众的欢呼中走上擂台正式开打。像是一场孩子间的业余拳击较量，阿信头顶接连中了两拳，慌乱中低头一记摆拳击中了该同学的鼻梁，对方本能的捂住流血的鼻子，往后退了几步便退出战斗了，阿信也顺势停手。

回去的路上，阿信发现右手的手掌背有点肿，隐隐作痛，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内心有种莫名的兴奋和愉悦。阿信感叹原来打架这种暴力行为竟会带来如此难以言喻的快感，同时这次打架这也成了日后阿信对暴力美学最原始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