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

  好像是腊月二十四晚上那天吧，我下班回家，一股脑冲进厨房问妈妈饭好了没，只见妈妈泪眼朦胧接着电话，以我对妈妈的了解，准是家里外公出什么事了，果不其然，听着电话那头姨妈安慰着妈妈说，“你别担心，我打电话只是让你知道，免得以后你埋怨我，家里有我们，你放心……”妈妈嘴里说着有你们我放心，眼睛里眼泪却流个不停……我悄悄的在她身后，没说话，等她挂掉电话，我说“妈，我去看看车票，你别着急。”妈妈擦了擦眼泪，什么也没说，但那一晚，她一句话都没说，早早洗了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上班，妈妈也早已起床，为我准备早饭，我问一句她说一句，满满的心事与不开心写在她的脸上，我不敢跟她说妹妹给我说的外公的病情，也不敢跟她说抢不到动车票……“妈，我们等弟弟回来了一起回去好吗？”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回去可以陪陪外公……”

吃完饭，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妈妈送我去路口，但是她依旧不说话，她已经不像我的妈妈，陌生的可怕但却让人满满的心疼……

腊月二十八，弟弟晚上到家，我买到了腊月二十九的绿皮火车票。弟弟回来的那一天，我买到票的那一天，妈妈的心情是晴朗的，二十九的一大早，妈妈就各种忙碌，收拾东西，买外公喜欢的零食……但是她的脸上是少了忧郁的……下午我们五点从潜江到宜昌，晚上从宜昌坐到西安的车，一路上妈妈话不多，但看得出她明朗了很多，我知道，那一刻她心里的牵挂离她越来越近了……牵挂在哪里，年就在那里，那一刻，我们在路上，在赶去和外公团聚的路上……

大年三十中午我们回到家，我们见到的外公已经泪眼婆娑，已经颤颤巍巍……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手脚麻利，睿智幽默，他变得虚弱无力，寡言少语……但是见到我们的那天，舅舅说外公好多了，比前几天的精神好多了……

哥哥说，在我们没回去的那几天，大家都不敢提起我们一家人，一提起外公总是默默流眼泪，外公是我们的牵挂，我们也是外公的牵挂……

在外公住院的这几天里，每天陪着他，看着他打着针，起床需要人扶，上厕所需要人照顾，不禁心酸，外公在病床上说“我伺候了别人一辈子，老了老了去的躺在这里让我的孩子们伺候我……”我的外公就是这样，一辈子不愿意麻烦别人，他把自己所有的爱给了他的孩子们孙子们，直到他现在偶尔糊涂了手脚不麻利了，他还是不想麻烦大家……

昨天下午，舅舅姨妈哥哥姐姐妹妹，我们大家都在病房里，大家交代我路上的注意事项，我回头看见睡着的外公在流眼泪，我擦了擦他的眼泪了“爷，你怎么了？”“我没事，我就是不想让你走……”说完这句老人家已经哽咽了，我强忍着泪水“你好好养着，我回去几天就来看你，好不好？”老人家闭着眼睛点着头……

我的外公，是我们全家人的牵挂，我们全家人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牵挂……

外公一辈子都是清清白白，勤勤恳恳做人，不管怎样，希望他健康，我们还有很多故事没听他讲完，还有很多好吃的没给他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