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6.穷养

一场意外车祸不幸他离世，留下年幼的儿子，那年才三岁，还有三十未出头的妻子，儿子的到来使得他更节约生活开支，他还欠她一场浪漫婚礼，意外之后母子相依为命。

本就家境一般，意外让一家雪上加霜，伤心之后她重振，儿子成了她的一切。

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推着关东煮卖，一卖就是四年，没人敢问卖这些小东西赚的钱能否够孩子缴纳学费，儿子放学的时候就主动理好书包和衣物出校门，从未有人接送，这一切看来如此自然，她得趁放学人多时多卖一些，等到最后依稀几个学生离校，她才会带上儿子回家，此刻他的同学们应该早就到家享受家人精心准备的晚餐了吧。

一年后。

再次在街头遇见这对母子，儿子仍旧跟随着，长大了好多，在吵杂的闹市里，孩子把作业本放在三轮车的座垫上，安静地写着，人却是半蹲着的，她站边上依旧卖那些关东煮，时不时看下儿子，看儿子时的喜悦掩饰了内心的悲伤。

一大爷来摊上，直接点上：“这五串，这三串，这两，不要汤，绿豆汤再来两杯。”

“叔，你买这么多啊！”

“我老伴说你煮的好吃，给捎回去。”

大爷趁她在打包的时候看了下孩子，用本地方言说：“穷苦人家有穷苦人的养法。”

她没听懂大爷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