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的陌生母亲

早晨的四号线，人总是格外多，想找个站脚的地方都实属不易，我挤过人群，艰难地来到一节车厢中间的位置，只有这儿还能容纳我和我的大包。

跟前的位置上早已坐满了人，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太太吸引了我的注意，小巧的鹅蛋脸上布满细细的皱纹，并不狰狞丑陋，相反为她增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韵味；头发并不稀疏，随意地扎起，虽有白发但依然整洁干净；眼眶干涩，眼皮已然松弛，因她的眼睛很大撑成三角形，但并不显凶恶，反而让人心生惋惜爱怜。整个面部柔和丝毫不显刻薄冷硬，年轻时必然是个美人。她专注地望着另一边，黑色的眼睛温柔不呆滞，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对母子，男孩长得很高，母亲在帮他整理校服的领子，嘴里叨叨着，男孩显得有些不耐烦但依然顺从地听着。她的眼神似乎穿过那对母子飘到了悠远的地方，那双眼如微漾的黑泉，干枯的嘴唇紧闭，她是否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到火车站的时候她匆匆拿起包裹下了车，身影渐渐融进潮水般的人群，最终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