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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雨,最初最后

2018-05-15  本文已影响106人  来自风

最初关于大雨的记忆来自电影。 

雨天里,窗外的雨声盖过了所有喧嚣。还没上幼稚园,看不懂电影。刚刚洗过,穿着薄薄的白色短袖,橙色裙裤。一高一低两个凳子。我在矮凳上,妈妈在高凳上。插上电吹风的插销,打开开关,电吹风工作时巨大的噪声仍是被雨声盖过。电影里的雨声隐约可闻,还有绝望的哭泣声。洗发露的淡淡香气弥绕耳际。还有母亲温和的声音:“这儿讲的是啊,妈妈为了孩子被迫离开家,孩子舍不得妈妈在哭呢。”“哦,那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啊,孩子见到妈妈了,妈妈却疯了。” 

还有雨靴。

属于孩提时代才有的雨靴。方格小伞。将裤脚挽进雨靴。这样,不管雨多大,不滚路多泥泞,不管水洼如何,都没事了。是雨天可以将孩子放进不管不顾的必备品。在乡下的百货店看到一双可爱的雨靴,喜欢得要命,因为很糗的原因,类似“脚太大了,穿不下”什么的,终究没有买成吧。那时,大概才上幼稚园。后来又了双紫色的雨靴,纯紫色,也很漂亮,但是不知为何,对那双穿不下的雨靴,却怀念至今。

 再了,就是一年级。

每次雨天,忘记带伞,等候在熙熙囔囔的孩子群里,兀自看雨滴成束。如若气温随着下降,在上课的瞬间,抬头看向黑板,却瞧见门口熟悉的身影:“娟。”抬手示意我出去。举手出去。“妈,雨好大啊,我知道你会送伞来。”“一点也不听话,中午没有告诉你要带伞,要多穿件外套吗?”絮絮叨叨的声调里,从外衣里掏出我的小小花衬衫,为我套上,系了扣子。温暖。入心。虽然为我系扣子时还是在唠唠叨叨着带衣服过来很丢脸。马上下课了,干脆在外头等我,一起走回家。大伞。路过阿花豆浆店,买上豆浆油条。世俗的大大幸福。

 三年级,学校搬迁重修,不得不搬到和尚庙里学习,有点远的路途。记得还没学会骑自行车。所以都是步行上学。记得那条路,晴天一向灰尘扑面,踢踏着走,当是黄色烟雾凝聚的仙境。雨天一路泥泞,紫色雨靴派上用场。明白这么远,要自己带伞。小小的伞护着小小的我,未曾淋雨。从来和堂姐都是一起带了伞的。有时候老师忘记带伞,会主动把伞借老师,两人依偎着回家。还有一年级时,甚至送没伞的朋友回家,半路上,朋友爸爸接走朋友,我和堂姐迷失在回家路上。似乎是记忆中淋得最重的一次。

小时,最爱大雨的夏天。叫上堂姐堂妹出门,雨中撑了三把伞,两把在头上,一把挡在身前的奇怪撑伞方式,伞下或者说伞后的三个小孩。雨打在肩上,清凉的刺激感,尖叫着趟过雨水,穿过凉鞋的水流,脚背上打碎的雨花,打湿的七分裤裤脚,苦恼回家如何交代。回家时,打开水龙头,冲去白色透明凉鞋上的泥土,黄色七分裤脚水圈的晕染,终究是没有办法了,到底免不了一顿骂。

 打小不爱说话,有时雨天愿意站在窗前,看雨雾凝集,在窗户上画出自己的心情,画小小的人,画小小的脸。画着画着,时间就过去了。

 邻居前一天晚上吵架,丢弃不要的作文书,被我和弟弟视为至宝捧回,保存至今。书上的雨水浸润过的痕迹仍然清晰。大概对人对物,都有些记忆难以磨灭。嘿,小小的作文书,你也有难忘的记忆不成。

 最后一次关于雨的记忆是,从华亭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爸爸撑起了雨衣,弟弟坐在车前,躲在爸爸怀里。我坐在爸爸身后,妈妈身前。妈妈抱着我,雨拍打在大概是黑色的雨衣上,皮肤接触到雨衣,钝钝的击打感。雨声里的声音来自千千万万里远。“这雨,怎么这么突然就下起来了?你小心点,看着点路啊。”“知道。”父母的谈论,也像来自无限远。

无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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