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题 04：卡片认知：如何选择写作卡片？

纳博科夫是二十世纪公认的杰出小说家和文体家。纳博科夫一九四〇年在韦尔斯利、斯坦福、康奈尔和哈佛大学执教，以小说家、诗人、批评家和翻译家的身份享誉文坛，著有《庶出的标志》《洛丽塔》《普宁》和《微暗的火》等长篇小说。

如果要评选一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纳博科夫必然当选。他是那类作家中的作家，才华横溢，公认文体大家。海明威对纳博科夫来说，不过是写书给小孩子看的作家；福克纳、加缪、艾略特不值一提；庞德肯定算二流诗人；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一位煽情作家，既笨拙又粗俗。

在这样一位超一流作家39年的创作生涯中，持续使用了一种写作利器：卡片创作法。

我现在发现索引卡片真的是进行写作的绝佳纸张，我并不从开头写起，一章接一章地写到结尾，我只是对画面上的空白进行填充，完成我脑海中相当清晰的拼图玩具，这儿取出一块，那儿取出一块，拼出一角天空，再拼出山水景物，再拼出——我不知道，也许是喝得醉醺醺的水手。

纳博科夫通过卡片创作法，可以快捷地储存和读取信息，也可以通过卡片的排列组合，带来意想不到的联想能力与灵感，提升创意的密度。

然而卡片写作背后的认知科学原理是什么？

为什么用卡片组织阅读心得，能帮助作家们更好地记忆？

在阳志平《纳博科夫的卡片》一文这样写道：

如果我们将人的大脑粗陋地比喻为一块硬盘。假设你的每次记忆，都是往这块硬盘中写入内容。我们可以近似地将人的记忆想象成无限容量，但是这些硬盘上的资讯会相互竞争。人的记忆有两种基本机制：存储与提取。
近些年来，认知科学研究区分了人们记忆竞争时的两种不同类型：
存储优势（storage strength）
提取优势（retrieval strength）
以前，人们常识以为，记得越快，就是学习效果越好。简而言之，存储越容易，提取就会越快。但是近些年，最新实验发现了与常识相反的结论：存储与提取负相关。
也就是说，存入记忆容易，提取出来会不容易；反之，如果你有些吃力地存入，那么，提取会更牢。

认知科学研究把这种现象称为必要难度原理，也就是说用卡片做笔记，很费时间和精力，这样就造成吃力的存入，那么在提取的时候就变的容易。

实际上我们大脑有一定的自我反馈机制。在外界的事情，不管是阅读、音乐还是电影，一旦有足够的刺激，被我们记忆，以后在相同的场景或者话题下，我们会更容易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而文字对大脑的刺激天然就比画面弱，当用卡片做笔记的时候，经过摘抄、记笔记、反复阅读等，给大脑足够的刺激，无意间满足了必要难度原理，在基于卡片的记忆方法下，在不同的场景和话题中回忆起来都普遍有效。

为什么用卡片来写作，能够帮助作家们提升创意密度？

一般来说，人的注意力是无法长时间集中的，人们的精力有限，在文档写作时候，容易分散注意力，思维无法发散开来。

而相比长长的文档和眼前小卡片，同样的心力，卡片创作能聚集更少的内容，创意密度更大。

为什么基于卡片修改文章，能够改善作家们的远距联想能力？

认知科学研究提到大脑的贪婪的模式处理能力。

当看到一幅未完成的、缺了一条边的正方形，我们会试图补上；
当看到一书架上一排书中，有一本书倒了，我们会试图把书摆正；

生活中我们经常会遇到这种现象，当然这并不是强迫症，在丹尼尔·博尔的《贪婪的大脑：为何人类会无止境地寻求意义》一书中提到这是一种新的意识运作模式。

博尔的意识运作模式解释了我们的大脑为何会贪婪地探寻信息，尤其是那些具有模式的信息。比如，当生理需求得到满足后，我们会玩填字游戏和数独游戏。

所以说当纳博科夫在修改稿件时，打乱不同卡片顺序，在玩一个以卡片为基础的拼图游戏，而常人修改稿件时，还是在一个词汇、一个句子地修改。相对一般写作者来说，纳博科夫们更善于运用大脑的特点，从词汇到卡片，再一次，激发了远距联想能力的可能性。

在《纳博科夫的卡片》一文中，总结了认知科学的原理：

所有上述认知科学原理：必要难度、创意密度与远距联想能力，都反映了认知科学的一个基本原理：组块。什么是组块？在认知科学中，为了方便记忆，我们把一些需要记忆的东西加以分类或加工使之成为一个小的整体，就称之为组块。卡片就是相对传统写作的”词汇”、“段落”来说，更大、更便于记忆、更有意义的一个组块。对它来进行记忆、创作与修改，而非对最原始的词汇进行记忆、创作与修改，是超一流作家普通掌握的写作秘笈。

这些认知原理对照着写作的基本流程：阅读、写作与修改。

本文是用卡片创作法对阳志平《纳博科夫的卡片》一文，关于认知科学原理的总结实践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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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2-18 完稿
• 2019-12-14 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