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援交女生的自述（5）
小薇的自述3：大姐小慧
刚上大学的时候，每天都能收到小刚发来的信息和照片，他去的那座城市真的漂亮啊，真是名不虚传的人间天堂啊。那所大学也是出奇的大，有好几个校园，是呢，本来就是好几所大学合并起来的嘛。不过，我上的这所大学也很好，只是我的心思都没在学习上了。我想反正还有好几年呢，先玩个痛快再说吧。以后工作了，想玩也没有时间了呀。
小刚就不是了，他说他参加了学校里的好几个社团，活动很丰富，业余时间也过得很充实。所以嘛，联系的也越来越少了。我知道小刚是个有远大抱负的男孩子，男孩子就应该这样嘛。大一那一年，真的过得好快啊，是啊，玩起来时间就过得快啊。寒假很短，回家过了年就匆匆回到校园，只和小刚见了一面，匆匆的，他吻我都像在赶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那匆匆一吻，让我回味了许多年。
暑假，我没有见到小刚，小刚说他不回来，学校的社团里组织远程徒步旅行。可是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听小雯说，小刚回来过。我不太相信，所以我也不去想这些，我觉得可能是看错了，听错了。小刚不可能回来了都不告诉我。
就在我开始上大二的那个夏天，我爸爸开办的砖厂被关闭了，是强制关闭。说是为了整治环境污染，保护耕地土壤。爸爸觉得国家治理污染、保护耕地是对的，但也申请补偿。可是上面又说砖窑审批手续都是不合法的，属于黑砖窑，不给补偿还开出了罚单。爸爸很生气，每年都要赞助很多公益活动，也交了不少摊派，为什么最后成了不合法的？爷爷和奶奶也都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打击，在那一年秋天，相隔半个多月，双双辞世了。
爸爸和妈妈忍住悲伤，几次上访，结论是，当时负责审批的领导是个贪官，已经被法办了。还责问爸爸是不是行贿了，爸爸说当时的确送礼了，是对方索要的，不送就不给批。唉！反正说不清了。我们家一下子跌入衰败的低谷。爸爸的砖厂关闭，原有的合同无法完成，借贷的款项也不能如期偿还。爸爸天天面对的是上门讨债的，法院的传票和责骂的电话。
我们卖掉了刚在县城买的房子，搬回镇上的旧房子住了，可是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还被讨债的人骂我们是想逃债。
那时候弟弟面临中考，在那样的环境下，他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我的压力又有多大呢？
我的心情糟透了，给小刚诉说了这些事，他一直说：“你别灰心，你自己要坚强！我帮不上你啊。”这样的话重复了很多遍。我知道，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和他真的越来越远了，无论是家庭、学校还是前途。我开始疏远他，因为我们已经慢慢变成两个世界的人了，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早就开始疏远我了，我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开始出去打工，帮着商店在路边散发印刷的宣传单页，去餐厅做钟点工，去网吧做网管，反正能做的都尝试了。挣到的钱很少，但也总算能给家里省一点钱。我知道爸爸妈妈的心思，他们想让我退学，把省出来的钱供弟弟继续上学，他们没有明确说出来，也是怕我伤心吧。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有一天，我认识了小慧，那时候我在网吧当网管，小慧天天都来网吧，她和我是同一年的，生日比我大，我就叫她慧姐。慧姐在网吧玩游戏，可是有时候会突然离开，过一两个小时又回来。她打扮的很时髦也很暴露。我能猜出她是干什么的。
小慧有一天喝多了酒，给我打电话说：“小薇你能来陪陪我吗？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怎么今天又害怕了？”小慧住的地方倒是离我们学校不太远，但是那天晚上很晚了，我去找她，她又是做那个的，我才是真的有点害怕呀。
我磨磨蹭蹭没有去，她又打电话来催。我没办法，只好告诉室友我要去的地方，然后约好，如果我不打来电话报平安，她们就报警。这样做好了预防出事的准备，我才连夜赶过去了。
小慧住的小区是一个二十多年的旧小区，是开放式的没有围墙，房租虽然便宜，但是卫生条件不好。我按照小慧发来的地址和定位找到了她。她一开门我就闻见酒气和浓浓的烟味。
“你不是一个人吗？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我是一个人啊，我自己抽的烟。”
我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别人，才跟着她进去了。哎呀，屋里真是乱死了，脏袜子，胸罩，内裤还有外卖餐盒到处都是，走路都要跳着脚。没有个立足的干净地方了。我很后悔来这里，我真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没办法，替她打扫一下吧。我猫下腰开始干活。小慧拦下我说：“你怎么干活？别管了，我就是让你来陪陪我的。小薇，我让人骗了！那个瘪犊子玩意儿完了事儿没给我钱！那个出门就让车撞死的下三滥！”小慧越骂声音越大。
“你小点声！这大半夜的，你不怕吵着邻居嘛！”
“小薇，你真好，你们大学生真他妈拽，说个话都这么好听。小薇你最好了，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小慧喝醉了，她说话声音大，走路东倒西歪的。小慧比我漂亮，她五官真是标致，她说她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小慧是东北人，身材高挑，和我差不多高，我们三围也差不多一样呢。
我给室友打电话报了平安，那天晚上就陪着小慧没有回去。我给小慧泡了蜂蜜水，她醒了醒酒，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她说要供着老家的妈妈和弟弟，所以才干了这个。
小慧的妈妈也是个美人，可能就是因为长得漂亮吧，她妈妈的科长就把她妈妈睡了，一睡就是十多年，小慧的爸爸一直都不知道。后来那个科长退休了，才有人把这件事告诉小慧的爸爸。小慧爸爸回家就把小慧妈妈打了一顿，然后就去找那个科长，结果那个科长心脏病很厉害，不经打，心脏病发作死了。小慧妈妈为此丢了工作。小慧爸爸故意伤害致死，被判了十三年。
小慧原来在老家的一个工厂上班，出了这事儿以后就出来干了。先是在夜总会干，后来夜总会被查封了，她就自己单干。单干风险很大，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我觉得我无论怎样都不会变成小慧这样，我家里还没有像小慧家这么惨，我上大学，还有两年多就能拿到学士学位，一定能找到像样的工作。
我继续到处打零工，即使这样也无法维持原有的生活，我从原来的衣食无忧大手大脚，到现在每天精打细算，花的每一分钱我都知道花在哪了。
大二放了寒假没回家过年，我不愿意回去了，家里每个人都愁眉不展的，我回去也没办法，年夜饭多我一双筷子爸爸妈妈就多一份负担。可是爸爸妈妈打了好多电话让我回去啊。我哭了，我说我不愿意看见你们一个个拉着大长脸，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继续上学了，我不！我就要上学，我回去你们不让我回来了怎么办？
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爸爸在电话那边说：“你什么时候听见我们不让你上学了？你自己瞎琢磨什么呢！我和你妈就是饿死，也不能让你辍学啊，你上的是大学啊，怎么会说不上就不上了呢？快回来！回来给你爷爷奶奶上坟！”
我还是没有回去，我知道爸爸这是话赶话说的硬气话。他根本没钱了，借钱也没人借给他了。他现在也到处打工呢。我弟弟给我说的。
我弟弟啊，真是个懂事、帅气又用功的好孩子啊，从来也不给家里惹祸。我也很心疼他呢。他考上了我们县里的另一所高中，我原来上的那所高中他没考上，他没有赶上好时候啊，家里那个样，他能考上高中就很不错了。
那个寒假我是在小慧家里过的，年夜饭也是我和小慧一起吃的，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年。而且这个人还是被人骂作“人尽可夫的烂货”的人。这是小慧自己说的，我现在这样写，也是她让这么写的，她说，是就是，不这么写人家也会这么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