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7.《大学》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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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登讲《大学》D26讲 以义为利:眼里只有私利的人,终会失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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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4年1月3日星期三
诵读樊登讲《大学》D26讲
我晨读我精进,我是晨读人:虹
原文:孟献子曰:“畜( xù)马乘( shènɡ)不察于鸡豚(tún),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译文:孟献子说:“养了四匹马拉车的士大夫之家,就不需再去养鸡养猪;祭祀用冰的卿大夫家,就不要再去养牛养羊;拥有一百辆兵车的诸侯之家,就不要去收留搜刮民财的家臣。与其有搜刮民财的家臣,不如有偷盗东西的家臣。”这意思是说,一个国家不应该以财货为利益,而应该以仁义为利益。做了国君却还一心想着聚敛财货,这必然是有小人在诱导,而那国君还以为这些小人是好人,让他们去处理国家大事,结果是天灾人祸一齐降临。这时虽有贤能的人,却也没有办法挽救了。所以,一个国家不应该以财货为利益,而应该以仁义为利益。
樊登讲:《大学》的最后一章,作者举例子说明。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很多人都觉得《大学》是在《孟子》之后编纂的,因为《大学》里讨论了义利之辨,而义利之辨又是《孟子》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
孟献子是鲁国的大夫,他说过一句话:“畜马乘,不察于鸡豚。”孔子曾经讲过:“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意思是我当了大夫以后,出门必须得有一辆马拉的车。如果你们家有四马一车,这就是大夫以上的人家,而大夫以上的人家应该“不察于鸡豚”,因为养鸡喂猪这样的事是老百姓的生财之道。你是有四马一车的大夫之家,有自己的土地,可以收取租金,还有国家的俸禄,就不要再去考虑养鸡养猪的事了。
那比大夫之家更高一级的是什么呢?叫作“伐冰之家”。什么叫“伐冰之家”?大家读《瓦尔登湖》就会知道,那时候的人会把湖里的冰块砍下来,卖到南美洲、非洲去给富贵人家防暑降温。春秋时期人们为什么需要冰块呢?是办葬礼的时候需要。如果遇到夏天,遗体要停放很长时间,没有冰块是保存不下来的。所以允许你家里储藏冰块,这其实是一个家庭规格的象征。凡是伐冰之家,他们的职位都是卿大夫以上,这种人也不要再养牛羊了,养牛羊也是与民争利。
其次是百乘之家(有一百辆战车的家族)。“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什么叫“聚敛之臣”?大家读《论语》可能更好理解,《论语》中有一节是孔子骂冉求,说他“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意思是这个家伙不是我的学生,大家可以大张旗鼓地讨伐他。为什么孔子这么说?因为冉求善于理财,他替季氏横征暴敛,收了很多的税。季氏富于天子,冉求还给季氏努力赚钱,这种人叫作“聚敛之臣”。
在这里《大学》说了一句非常有挑战意义的话:“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说这句话的人胆子太大了,他的意思是“与其家里有聚敛之臣,不如有一些盗臣”。盗臣是什么呢?这个人喜欢贪污,喜欢克扣,喜欢往自己家里拿一点钱财。《大学》对这种人的态度是:没事,这能够容忍,但国家里千万不要有聚敛之臣。
为什么?什么是典型的聚敛之臣?除了冉求(孔子要求严格,冉求其实不算典型的聚敛之臣了)之外,历史上比较有名的聚敛之臣是汉武帝时期的桑弘羊。桑弘羊用了各式各样的手段来增加汉武帝的收入,导致当时全天下的商人没法做生意。因为所有的生意都必须经过官方,官方还要收取提成,尤其是盐和铁这两项收入最高。
有了聚敛之臣之后,第一个问题是与民争利。如果政府与民争利,老百姓将毫无还手之力。因为所有规则的制定权、解释权都在政府手里,与民争利的话,老百姓就没法干了。其次,这会破坏市场规则。市场如果不欣欣向荣,产品之间没有足够多的竞争,没有大量的老百姓参与,这个市场会变得特别萧条,萧条的结果是虽然聚敛之家看起来富裕了,但整个市场环境被破坏了。
而盗臣的特点是什么呢?盗臣反而需要市场上的交易做成功,盗臣在中间帮忙让交易能够做成(从而自己从中获得好处),这样市场还是繁荣的,没有被破坏。这时候损失的人是谁呢?是聚敛之家的国君。因为钱财被盗臣盗走了,国君本人的利益受损。
《大学》说“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国家短暂地吃点亏没关系,只要市场足够繁荣,国家就还有不断发展的机会。所以,《大学》认为对付盗臣其实是容易的,但一旦君上生出了聚敛之意,就像万历皇帝一样向各地征收矿税,国家的命运就开始转变,因此明朝的转折点出现在万历年间。所以,在上位者不要与民争利,也要小心聚敛之臣。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国家不是以财利为利,而是以道义为利。我们当然希望国家既没有聚敛之臣,也没有盗臣,这是我们要追求的一个方向。但人性毕竟是有瑕疵的,如果我们非要在其中二选一的话,还是更应该小心过度聚敛。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一个人统率国家却致力于聚敛财富,一定是来自小人的怂恿。这一段话让我联想到了王安石,过去我们讲过“王安石变法”,为什么司马光、苏轼这些人都极力地反对王安石?很可能跟《大学》的观点有关。他们不认为一个人变法就能够变出钱来,钱就那么多,不在老百姓那儿,就在你这儿。王安石这里能有这么多钱,那就是他抢了百姓的财富,老百姓没有钱了。
实际上,他们对王安石有点误解。王安石希望让国家的财富彻底地流通起来,并且把蛋糕做大,但古代的人不懂得把蛋糕做大的道理。农业社会的人只能看到土地里的那些产出,他们很难把蛋糕做大,但是王安石当时有着比较先进的商业思想,那时候的士人攻击他,就会说“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你管理一个国家,整天不谈道义,不谈道德,谈的都是财用,都是怎么样让国家更有钱,这“必自小人矣”。
“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什么叫“彼为善之”呢?如果你赞许这些小人的言行,“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使用这些小人来治理国家,那些糟糕的事就都会发生。
在这儿,我得替我们现代人说一句话,如果到今天,所有的人都只相信《大学》里说的内容,那就不会有所谓的市场经济,市场经济还是要讲究财用、富国的。但是《大学》里有道理的地方在哪儿呢?不与民争利是对的。作为一个国家,我们要营造一个健康积极、有法制做基础和依托的市场经济环境,也就是“依法治国”,但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钱全都赚到国家手里,还要让老百姓手里有钱,这个国家才能变得更加稳定。
“小人之使为国家”的结果,是国家看起来很有钱,但是老百姓都变穷了,这时候“菑害并至”。如果你的目光短浅,不知道给老百姓分利益的话,那么灾害就会出现。
“虽有善者”,这时候就算出现了一个贤能、能干的人,“亦无如之何也”,他也没办法拯救这个国家。大厦之将倾,这时候谁来扶也扶不住了。“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一个国家不能以利为利,我们不能只算经济账,而是要以义为利,要知道我们的道义所在,要知道我们是不是在为广大的老百姓考虑问题。
以上就是所有《大学》的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