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是怎样一个人?
如果,我说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我会是怎样一个人,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呈现?
我还会是怎样一个人?同样,说如果,如果我不读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是不是会把可以倾听可以捕捉的日子,在一口口如青石围栏铺就的水井般的麻将桌上消磨,在喜庆的时候,会在一枚枚扑克牌上跳手舞,在计算别人的间隙,想象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能来一番大王携带妻妾、巡游江南的逍遥?
一切皆有可能。而现在的我,就是想把工作与生活的点滴赋予其生命,然后换成蚂蚁一样的文字,为自己也为一些还比较熟悉的人,贡献一个早晨的所思所得。还好,还有五年多的时间可以活泼地工作、安静地生活,还可以去书店、图书馆接触到宏大的哲学思想,也可以催动身边的妻子去深山里、江水边,寻找逝去的青春和曾经拥有过的恋曲、婚约与人生百年之后可以想象的贯通日月、纵横时空的潮汐与灰烬。
单人旁的“你”,我会时时在不经意的早晨去唤醒,且用心用情去交流,直到你在痛骂我“吵死鬼”、“半夜鬼”后,把我的名字删除出朋友圈;双人旁的“徐”,我会慢慢地把想到的人与事说给你听,直到你说我就是鲁迅笔下活生生的“祥林嫂”,对一丁点儿的家常事和工作上大同小异的事,都会说个不休。
同学,你所经历的天与地一定比我深邃也比我宽阔,但你也许只是想把拥有的天与地放在自个的被窝里沉睡一夜,或者更长时间。想必也会有困顿,想去咀嚼、宣泄的时候,那就设法移动它们在窗口边在室门外,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去接受接受更多来自人间不同角落不同频道的声波。
想想你最初的举动与作为,是不以伤害人家休息时间为前提的,也是挺好的呀。冷静的外表,常常会有生命如海一样的涌动。谁说的,我已记不起来。记不起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永远学不到也领悟不到其中的真谛所在。
每一个汉字的偏旁,在我是最高的奖赏,而象形、形声、会意的文字,会给我带来眼角的潮湿,于你有什么感受,我虽想知道,但你为顾及我的情面,不会在大学寝室里抓头揉脑就是想坦白地说,且想说个清楚明白。如果那时候,只要我用心能聆听同学的直白,去揣摩直白背后的真理,我可能也就不会走这个长达三十年的弯路。
我曾用心用文字铺盖过的大学校园啊,是否还记得有一个人在梧桐树下低头走过,那是一段让我生发无数思想与情感的小路,俯首可拾得,有对星星的推崇,也有对西湖的遐想。那份执着,直到现在,还是让我自己感动。可至今也弄不明白,是谁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把我的身体吊挂在半空,飘移在大树上去找一个能生产雏凤细凰的鸟窝,在静谧的大厦里去找一个没有人间烟火气的单人房,让我无法在石子路上赤脚走路,而那石子路分明是阳光之笔肆意渲染遗留下的色彩,是月亮之墨尽情磨洗后剩下的清梦。形单影只,寂寥无声。
那是象牙塔,那是水晶柱,那是公主衣发上精美的配饰,那是王子可以随意拿宝剑出鞘的手杖。我的作文老师似乎还在我眼前,这样动情地说。
日子丰满,终有消瘦的时候。在感恩节的日子里,我想用上述文字向老师感恩,也向大学四年一起读书一起奔跑的男女同学,好好地一如既往地感恩。
陈水河写于2019.11.28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