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
前言。
人们常说，初恋都是用来缅怀的，大都会以失败告终。
它才不会理会你们之间有多少个日夜，多少句爱你。太过于深情，是要出事的。
阿度的初恋少年，便在她生日那晚给她过了第二个生日趴之后，说了分手。
程阿度记得那天她嘴里含着陈祈烙刚刚递给她的半块生日蛋糕。
在她费力咽下蛋糕时，眼眶已经红成了烙铁。
“你是认真的吗？”
面前的少年早已是一副理智的模样。
“嗯 .”
“阿度，对不起。”
程阿度努力提了提嘴角，眼眶中的眼泪便随着掉落下来。
原本想要说一句好。
张嘴却是
“那为什么不等过完今天呢？”
面前的少年似乎是有些许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喜欢上了别的姑娘了”
“那姑娘说要你今天跟我断了是吗”
程阿度突然笑了一下，眼泪狠狠的砸落
面前的少年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又似乎是不敢看她
程阿度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笑了笑，“那就分手吧。”
说完，程阿度转身便走，身后的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却久久的杵在原地。这样爽快的分手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合他心意的，可程祈烙心里好像缺失了一块一样，闷闷的。
但转眼手机显示来电，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笑得又明朗起来
“喂，宝贝。”
这样亲昵的称呼，程阿度曾拥有过好长一段时间。
这位叫程祈烙的少年，曾填满了她整个心，让她一意孤行的闯进爱情里，然后伤得体无完肤，却还要扮演不纠缠不讨人厌的前女友角色。
2
初识
程阿度看着旁边少年和同事说话的样子，笑了，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站着就是一道风景线。
少年的模样当真是好看，阿度递书给他时便忍不住扬起嘴角。
“每周一还书，记得不要忘了。”
少年闻言将头转过来，正好看见阿度手里拿着书，笑意盈盈的模样。
少年嘴角再度上扬，嘻嘻笑了，说“姐姐，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呀，以前没见过你呢。”
阿度抿了抿嘴，“我算是兼职，所以你没有见过我。”
少年伸手将书接过，顺势靠在桌子上，看着程阿度笑着说道，“姐姐长得像我一个朋友”
旁边的同事闻言，插话进来：
“像谁，你前女友啊”
少年撇了撇嘴，将手机摸出来，翻了一会儿，将屏幕递到程阿度面前，程阿度看了一眼
“不像。”
少年似乎深受打击，同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看了一眼，认真总结：“是不像。”
少年似乎还想说什么，程阿度看了看远处走来的拿着书过来登记的人，摆了摆手
“真的不像哦，你快拿着书走吧，再见老弟。”
少年不情不愿的挪到旁边，，小声的和图书馆的同事说着什么，一会儿，程阿度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然后拿着书走了。
程阿度在心里默默评价，一笑清明，潦倒众生。
着实太好看了。
是的，阿度有严重的颜控。
她经常开玩笑说，有些事，长得好看的人做起来远远比长得不好看的人做起来更容易被原谅。
虽然如此，阿度的信条却是不和长得好看的男生交往，长得不安全，管不住也不敢管。
自己长得也就勉强算是个可爱，与长相太过于惊艳的人在一起是有些危险的，起码，外貌上面是不配的。
阿度摇摇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2
再见
程阿度是刚毕业的教育工作者，正在实习期，负责助教初中英语，正在跟班，周末都没有课，便在离学校不远的这个小图书馆带咖啡厅的工作室兼职，图书馆人少的时候自己便也落个清净，这成了她每周放松心情的时刻，每次来这里，不像是工作，反而像是在减压。
这周，程阿度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图书馆。刚踏进图书馆大门便看见同事看着自己笑，她走过去摸了摸脸，“我脸上是有东西？”
同事嘻嘻一笑，“倒不是有东西。”
同事顿了顿。
“只是，你的桃花来了。”
程阿度撇撇嘴，“我桃花这样子多，你说的是哪一朵？”
同事还未回答，旁边桌子下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少年眉眼如星，嘴角挂着一丝委屈，“想不到姐姐竟如此受欢迎。”
程阿度看着少年，心跳突的漏了一拍。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同事忍不住出声，“你俩这不说话，是在对眼吗，瞧你们这模样，感觉像是对上了。”
程阿度嗤的一声笑了，顺手把包放进抽屉，“你就是那朵桃花啊？”
少年闻言嘴角上扬起来弯成好看的弧度，嘻嘻笑起来。然后又点头。
“嗯，我就是你那朵新开的桃花。”
程阿度笑了笑没当回事，指了指他手里自带的绘本，“我要工作了，你好好画图吧，若是需要什么便喊我。”
少年应下。
但没过多久，程阿度便发现没对。
这朵桃花好像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是来看书的。也不是来寻开心的。
少年坐的位置刚好在收银台旁边，程阿度一晃眼便看到他。
有人借书，少年在旁边盯着程阿度
有人要咖啡，少年也盯着程阿度
有人来还书，踌躇半天说了句小姐姐，能不能加个微信以后方便借书，还未说完，旁边少年咳嗽声音快要将房顶拆穿。
程阿度问，“你嗓子不舒服？”
“嗯。”少年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要微信的男生，又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你帮我要一杯咖啡好不好。”
程阿度将书递给面前要微信的男生，“这里除了晚上，都有人的，不会借不到书，放心吧。”
男生瞅了瞅少年，点点头，拿着书走了。
程阿度转头接了杯温水递给少年，“老弟，你瞅我一天了。”
少年接过水，嘴里嘟囔，“我要的是咖啡。”
却还是将手里的水一口喝下。
程阿度忍不住笑了笑，
少年喝完将空杯子递到程阿度手里，“再来一杯。”
程阿度默，又接了一杯递给他。
少年接过放在桌子上，从包里掏阿掏，掏出一个小盒子，“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你给我水喝的回礼。”
程阿度挑了挑眉，又伸手将食指搭在小礼盒上面的小蝴蝶结上，忍不住看着少年笑了，少年眼睛生得十分耐看，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他盯着程阿度的时候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像是发光的星星一样。
许久以后，程阿度回忆起这一幕，心里的悸动恍若当初。
心动来得太快，程阿度不敢接。
她礼貌的将礼物推还给少年，“不过是一杯水，也算是我们图书馆的服务。不用回礼。”
少年脸上涌现出一丝失望，转眼又明媚起来：“没关系，我先放着。”
少年又将手机摸出来，“姐姐你明天是不是要去省图书馆阿，听说那里特别有氛围，特别适合我这种静不下心来学习的人，你明天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啊？”
程阿度转头看了看正在整理书籍的同事，同事嘿嘿笑了笑，“你没来之前，我跟他就闲聊了两句。”
程阿度扶额
只能任由少年加了微信，然后莫名其妙的约了第二天一起去图书馆
少年呆到四点时，程阿度借口有事提前走了，并拒绝了少年吃饭和送回家的请求。
她义正严辞的看着少年，“老弟，你这朵桃花赶紧谢了吧。”
少年噗嗤一笑，“那你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见姐姐。”
程阿度转身就走，少年在后面突然大喊，“对了，我不叫老弟，我叫程祈烙。你可以叫我阿烙。”
阿烙，阿度。
程阿度笑了笑，名字还取得挺般配。
3
陈祈烙
有时候，程阿度也想任性一回，可她是父母唯一的指望，她的人生，只能步步为营，她的人生，应该是按部就班的，不能有不确定的因素干扰她的未来。
可面对眼前的少年，程阿度陷入了沉思，这样明朗的人，就算最后分开，也值了吧。她自私的想。
陈祁烙到达图书馆门口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立在图书馆外，随意将头发扎成马尾的程阿度站在树下发呆。
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缓缓走过去伸手接过程阿度怀里抱着的书，程阿度抬眼看他，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少年顺势挡住阳光。程阿度整个人便都笼罩在他的身影下。亲密无间。
两人朝图书馆内走去，少年取下脖子上的耳机挂在程阿度耳朵上，“姐姐，听听。”
耳机里传来少年轻声低唱，
是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程阿度默默听完，将耳机取下来递给少年，“你唱的吗？”
少年又将耳机挂在程阿度脖子上，满意的打量了一下。
“嗯，我唱的，昨天录的”
程阿度耳朵有点发热，少年的黑色耳机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总觉得有些许暧昧。图书馆擦肩而过的人也忍不住将余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
陈祁烙本就生得好看，两人的组合在图书馆内显得有些扎眼。
程阿度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
好在陈祁烙学习起来还算比较乖巧，一整个下午都目不斜视在画图，倒是程阿度背单词的空隙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程阿度摇摇头，费力将自己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摇走。
陈祁烙的手便不偏不倚落在程阿度的头顶，少年一手拿笔一手将程阿度的脑袋揉了揉，“再摇，刚刚背的单词都被你摇没了。”
程阿度撇撇嘴，将内心的浮躁压下去。
午后的图书馆内宁静得只剩下翻书的声音，程阿度将计划背完的单词完成后，又做了两套习题，见陈祁烙仍埋头在画图，便不好意思打扰，拿出手机默默的刷了会儿微博，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少年画完图看见的便是程阿度枕着手臂面对着他睡着了的模样。他看了眼时间，便也面对着程阿度趴着，抬手小心的用手虚画着她的模样，自顾自嘟囔。
“你生得如此可爱，怎能叫人不一见倾心。”
这世间上的感情来的莫名，就像陈祁烙面对程阿度，仅仅是朝他递过一本书，朝他点头微笑，陈祁烙便觉得周身血液跳动得比往常快了许多，回家后脑海里全是程阿度的笑容。少年不过二十出头，加上好看的皮囊，追女生十拿九稳。他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得到喜爱的东西不过是时间长短的差别。
程阿度醒时，睁眼便见少年趴在她对面人畜无害的模样，她内心的弦再次绷紧。然后又砰的一声，断了。
程阿度伸手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衣服，看他懵懵懂懂的睁眼，“图画完了吗。”
少年揉揉眼，伸手将旁边的画纸递过来，上面是一副简易素描，“刚刚画完图见你睡着了，不忍心叫你，又随手画了一副，好不好看？”
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画上的是程阿度睡着了的模样，被少年美化了不少。
程阿度笑了笑，“好看，能给我吗？”
少年的眼睛里闪着光，笑的眉眼弯弯，“嗯。”
“那你陪我去吃饭好不好，我好饿。”少年委屈巴巴的瞅着她。
程阿度眨眨眼，拒绝似乎是有点矫情和做作了，便点头。
这顿饭程阿度极力要请客，少年却偷偷买了单。
饭后少年执意送她回家，程阿度在公车上斟酌半响说道，“那我下次请你好了。”
少年盯着程阿度，“当真？”
程阿度笑，“当真啊，你请我一顿我理当请你嘛。”
少年看着眼前被圈在自己安全范围内笑得毫无攻击力的程阿度，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
陈祁烙本就是那家小图书室的常客，自此以后，便也改成了每周六来的习惯，每回来便占据吧台旁边的位置，盯着程阿度给别人点咖啡，登记外借书籍，偶尔见她忙不过来，便主动进去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程阿度怕影响他画图，他却看着她笑得极有内容，“你觉得我是来画图的？”
程阿度便不再理他。
嘴角却扬起好看的弧度。
以前可能是，但现在应该不是了。
...
4 难过
程阿度说，陈祈烙是她用心对待的男生，跟别人不同的。她喝下一口酒，醉眼朦胧的苦笑，看着半夜被她拉来陪酒的好友。
“幕源，今天是第七天，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的，我本来也想做电影里面那种分手后不难过不纠结洒脱的女生，可是……”
程阿度打了一个酒嗝，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我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他的影子，我连去看个电影，都一不小心撞见他，哦对...”
程阿度虚晃了一下，对面坐着的男生赶紧伸手将她扶正。
程阿杜又吃吃的笑了笑，“哦对..还有他的新女朋友”
“呵呵，昨天，他牵着他的新女朋友，远远的我就看见他了，我只好，只好任由他看着我，我脑袋一热就将手里的电影票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走了。
后来，他给我发消息，说不必这样的，跟我说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程阿度将手里的酒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幕源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轻轻喊了一声。
“阿度。”
程阿度抬眼看他，嘻嘻笑了，“幕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啊。”
幕源摇头。
“那后来呢？”
程阿度愣了愣，“后来？
后来就是跟你喝酒了，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删了。”
然后，程阿度用拳头紧紧的抵住心脏的位置
“然后这里就很疼
很可笑吧？”
程阿度伸手随意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我也觉得很可笑，竟然只有我一人在这里难过。”
幕源伸手揉了揉女生的头发，“乖。会好起来的，不论你要做什么，除了伤害自己，我都站在你身后。”
程阿度又嘻嘻笑起来，“嗯。”
然后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七月的成都真的太冷了。”
幕源轻轻点头。
“幕源，你送我回家吧。”
程阿度坐在副驾上，看着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死了。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幕源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车窗都打开，任由这个城市的风四面八方的灌进来。
第二天程阿度向学校递了辞呈，校领导一脸的可惜，说已经拟好正式的聘用合同，希望程阿度再考虑一下，程阿度摇摇头，校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原本双眼充满希望的人眼里的光好像一夜之间熄灭了，校长说，辞呈我先放着，一年时间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我就将它还给你。
程阿度提了提嘴角，朝校长轻轻鞠了一躬，说谢谢。
当天晚上，程阿度坐上了去深圳的飞机，去了她心心念念的不会寒冷的城市，有许多海鲜和包租婆的城市。
5 半年后。
幕源来深圳看程阿度，吃饭的间隙不停的看她的脸色，似乎是在研究眼前这个看起来明朗的人是不是伪装的，程阿度忍不住放下筷子，“你有什么便说，这样一副吃了苍蝇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都吃不下了。”
幕源松了一口气，伸手夹了一块青菜叶子这才说道，“看来你真的是在放下了。”
程阿度微笑，幕源用词很准确，她是在放下，尽最大的努力。
幕源继续说道，“你走后不久陈祁烙和他的新女友便分手了，他找我喝了很多顿酒。
说他可能魔怔了，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没有耐心了，他开始想你。
一想你他就来找我喝酒，半年时间我已经陪他喝了不下30顿酒了。”
程阿度不说话。
“他换了很多个女朋友，基本半个月左右换一个女生，我见过两个，眉眼都有些像你。你送他的手环被其中一任女友嫌弃难看，说要跟他一起换情侣手环，他当时就变了脸色，将女生一人留在大街上，独自回了家。”
程阿度摩擦着手腕上的手环，半响轻轻取下来，笑的很是温柔，这是刚在一起的时候我送他的，他最喜欢我的时候，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想尽一切办法黏我，后来我便买了这对这对手环，我说，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也不要取下来，必须等到一年以后说分手的那一方就将手环还给另外一个人，就算彻底两不相欠了，那个时候，嫁娶才算互不相关。”
阿度发了会儿呆，默默将手环递给幕源，“麻烦你了。”
幕源皱眉，“阿度，为什么不原谅他一次呢。？”
程阿度苦笑了一下，沉默不语。
“我原本也觉得他不可原谅，可这一年我陪他喝了太多的酒，我知道他有多想你，又有多不敢打扰你。我只是想你们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好的聊聊，或许，或许你们就能解开心结了呢。”
程阿度打断面前的男生，语气遥远得像空中飘过来的一般。
“幕源，我爱他，但凡我们还有一点可能，我都会奔向他。”
幕源还未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程阿度抬手挡住昏暗的灯光。声音平静又遥远。
“跟你喝酒那晚，我有件事没说。”
“陈祈烙的一位前女友加了我，告诉了我一家酒店，那个时候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本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搭对，我按响了门铃，一位穿着吊带裙的女生开了门，我那个时候多霸气，我绕过她往里面闯，然后看到了只围了一条浴巾躺在床上的陈祈烙。可笑吧，我都没有资格了我还是去了。”
程阿度吸了口气，影子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的，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意料之中，我被女生嘲笑得体无完肤，陈祈烙说对不起，我就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说对不起做出这样的举动，客气的请他原谅，保证不会有下次。
然后，我就找你喝酒了，我的心是死在那天的，而不是和陈祈烙分手那天。”
幕源突然觉得有些劝不动了，他本是想劝说两人重修旧好，总好过现在互相折磨，可他看着眼前的女生，突然觉得她好像不在意了又好像是太在意了，那天喝完酒之后不过一周时间，她便辞了职打点好了一切，然后飞去了深圳，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有点不明白到底哪点出了错。
直到程阿度褪下手腕上的手环让他转交给陈祁络。
6 后悔
陈祈烙看着幕源手里的手环笑了，笑的癫狂，他伸手接过手环放在心口，在放着轻音乐的酒吧里嚎啕大哭。
喝得烂醉如泥的陈祈烙，手里紧紧捏着手环，捏得指尖都泛了白，喉咙像是有一只巨大的野兽卡住了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阿度曾经说过，就算说了分手，也要答应对方不要摘下手环，我们有过约定的。
而取下手环还给对方就是告诉对方确定不爱了，以后嫁娶互不相关。
阿度，你当真要舍下我了吗？”少年喃喃自语。
幕源似乎是快要听不下去，“陈祈烙，你怎么对得起阿度呢。”
少年闻言转头看他，动作却缓慢得像个慢动作的老者。
幕源也看着他。
“当初你说爱上别人了，要分手，阿度说不想让你觉得她烦，不想让你讨厌她，所以愣是逼自己洒脱的点了头，可她自己却难受到需要靠酒精才能入睡，你知道的，她是酒精过敏的，她喝了整整一个月的酒才慢慢敢清醒着睡觉，可那一个月你做了什么，你换了多少个女朋友我都懒得帮你数，你整日灯红酒绿日子过得轰轰烈烈，哪怕你们偶然撞见，阿度都只能躲着你，那个时候，你想过阿度的感受吗，可现在，你发现你不快乐了，哪怕换再多女朋友都觉得没意思，你开始想念阿度了，你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你终于发现你的每一任女朋友身上都有和阿度相似的地方，你终于作够了，想回头了，可是陈祈烙，阿度那样子的人，一个人吞下了你给的所有难堪和痛不欲生，她将一整颗心都给你了，你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她就算是还爱你，她也不会回头的，你清醒点吧，你们不可能了。”
幕源吼完，眼眶也跟着红了，面前的少年抱头痛哭。
他想念程阿度在他画图的时候在旁边打盹的样子，想念程阿度吊着他的胳膊撒娇说要吃冰激凌的样子，想念她仰着头说以后要好一辈子，永远在一起的样子。
他想念，他的阿度
这世间除了你，再无令我心生希望的东西。
7 再见
陈祁烙收到一条消息，是滚在喉咙里千百遍的号码发来的。
阿烙，你曾问我一辈子有多长。
曾经我以为是好几十年，够到我们从黑发到白发，可我没想到后来我的一辈子仅仅只有两年。因为有个人答应要爱我一辈子的，结果我们仅仅只拥有了彼此两年时间。
我不是我了，你也不是你了。阿烙，放过彼此吧，谢谢你爱过我。
陈祁烙盯着这条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消息沉默了许久，然后捏紧了手里的地址，没有了程阿度的陈祁烙是没有灵魂的，他看不到任何期望和快乐，他想要把他的灵魂找回来，陈祈烙划开手机锁屏，屏幕上的女生偎在他的怀里，他的眼里刚好是眉眼弯弯的她，陈祈烙定机票的手有些颤抖，他喃喃自语，“无论如何，这辈子，非你不可。”
叮。
手机特别提示，是程阿度的消息。分几次发来的。
陈祈烙仿佛能看到对面阿度的绝望。
“阿烙，对不起，决定离开成都前，我去了酒吧，一个人。”
“后来啊，被一个流氓盯上了，那个流氓，说他得了可怕的传染病，他说欢迎我加入他们。”
“可陈祈烙，我爸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呀，所以以后能代替我多去看看我爸妈吗？你那么迁就我，一定会答应的吧。”
“我要走啦，听说这个病毒很吓人的，我只是不想要变成丑八怪。”
“对了，我马上过生日了，提前许个生日愿望好不好？”
“陈祈烙，我的生日愿望是，忘了我，好好活着，不然我会灵魂难安的。”
“陈祈烙，对不起，我爱你。”
少年在路灯下哭的撕心裂肺，抖着手不停的拨打手里那个号码，传来一次次冰冷的女声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祈烙疯了一样拨打幕源的电话，对方是一幅没睡醒的声音
“幕源，你快起来，带我去，你快带我去找阿度，阿度一定出事了，求你，快点。”
陈祈烙的声音逐渐淹没在空旷的城市里，消失殆尽。
8 我爱你
陈祈烙飞往那个传说中没有冬天的城市的时候，发现并没有阿度讲的那么暖和，并不是四季如春。
他终于见到了他最爱的女孩子，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乖巧的闭着双眼。
他突然想起她躺在自己怀里睡得迷迷糊糊被自己闹醒的模样，他握拳抵住心脏的位置。原来这里，真的会疼。
陈祈烙固执的盯着程阿度，隔着冰馆抚摸她的脸。
程叔叔扶着程阿度的妈妈走过来，伸手也抚摸着冰馆里的女儿，笑了笑又忍不住哭了，“我们家阿度，说有生之年得幸与陈祈烙相识，可她自己却钻牛角尖走不出来，要抛弃你了，托我和你陈叔叔以后的日子多看着你点，别让你走了极端，她说你是她这辈子除了我和爸爸她最喜欢的人了，托我们一定帮她保护好你，但是，阿姨不傻，我们家阿度这么爱你，为何要离开你独自一人去深圳，留你一人在成都呢，我不想去想，也不想深究，所以，小伙子，你就自己帮我们照顾好你自己，帮我们完成我们家阿度的委托吧。”
程叔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程妈妈离开了。
陈祈烙放在冰馆上的手捏得泛白，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冰馆上。
阿度，为什么，为什么。
你将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为何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阿度，你好狠心
他趴在棺上痛哭，我想你啊，我想你
少年的呜咽声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路过的吊唁的人纷纷侧目，都在议论这是哪家的少年，竟哭丧哭得如此狼狈。
殊不知，少年的天从此塌了。
少女的爱和他的疼痛将伴随他这一生。
不死不灭，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