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四号别墅
文/朱朱哥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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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像往常一样，林森在早上5点钟准时会被一群吵吵闹闹的麻雀搞醒，麻雀的吵闹成了林森的生物钟，很准时，即使没有麻雀的定时叫醒服务，大脑也会提醒，是晨跑时间了。
今天是个星期天，凌晨5点已过了10分钟，林森穿好衣服，望着窗外一棵硕大的海棠树上密密麻麻、雅雀无声的几十只麻雀，此时，黑云密布、阴雨绵绵。
怎么没有听到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嬉闹声，麻雀们互相观望着，眼睛里流露着悲哀的神情，怪怪的样子，饲养它们的主人窦阿婆发生什么事？林森似乎有了一种异样和不祥的感觉。
果然，一辆120急救车和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停在别墅门口。
窦阿婆在昨晚的白鸟湖畔四号别墅内突发疾病，离开人世，120急救车和警车几乎同时抵达四号别墅。
屋内一派狼藉，保险柜门大开，大衣柜内的十几件高档毛料衣物散满一地。
别墅诺大的露台窗户打开，地面上摆放着十几个盛放五色谷物的竹编器皿，这里盛放着都是窦阿婆平时为那群麻雀精灵准备的食物，露台，也是窦阿婆与麻雀们交流嘻戏的场所。
约莫过去一个多小时，窦阿婆遗体被安放到120急救车上带走，被警车带走的还有30余岁的保姆艳艳和院落管理保洁人员老黄。
01
在中国南方一个三线城市，春姑娘已经耐不住性子，提前准备好嫁衣，把这个距离市区约二十分钟车程的白鸟湖畔装扮的郁郁葱葱，植被葳蕤，风光旖旎。
湖边四号别墅区就掩映在这片春光之中。
说是别墅区，其实，四号别墅并排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是某大机械零部件加工公司老总林森，妻子病逝，供养有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儿，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公司经营困难，来料停滞、产品堆集，资金链熔断，银行贷款、私营业主高利贷，还有将近半年员工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所有这些，都压得林森喘不过气啦。
另一户叫窦阿婆，丈夫早亡，独自抚养独子窦瑛，如今是一位60岁开外的独居女人，平时注重保养，皮肤白皙，雍容华贵，但长期患有多重慢性病，携带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儿子为了孝顺老母，特意购置这处白鸟湖畔风景优美、空气清净的四号别墅，让老人颐养天年。儿子窦瑛是一家上市公司CEO，家财万贯，两年前夫妇二人去美国看望读研的孙子，因为美国疫情严重，空中管制，是死是活，至今未归，音信全无。儿子离开国内时，放心不下窦阿婆，安排公司手下一名叫艳艳的女人全天照顾老人，工资和福利奖金翻倍，由窦瑛按月提前支付。
老黄是一位鳏夫，妻子去世多年，无儿无女，国企下岗职工，原来是窦瑛公司保安部主任，年龄大了，就被窦瑛聘为别墅内花花草草、卫生保洁兼职安全防护，工资和福利待遇也是翻两番。
艳艳和老黄都是勤快人，干活踏实，窦阿婆满是喜欢，嘱咐儿子不能亏待这两个人。
是情杀、仇杀还是图财害命？
警方开始逐步排查。
“艳艳，你说说窦阿婆是怎样死的吧！”警察开始询问。
“我当时被煤气熏到了，昏迷好久，我实在不知道窦阿婆是怎么死的！”艳艳努力回忆着。
在警察局另一间问询室，老黄也在为自己辩解道：“窦阿婆平时对我们下人很关心照顾，窦总还为我开了两份工资，我哪敢有二心觊觎窦阿婆，再说，我一个鳏夫，早就是个性无能，我有医院证明。”
医院下达死亡通知，窦阿婆是煤气中毒导致脑部长时间缺氧，窒息而死。
据当时第一时间接到报警的警察回忆，进入屋内，除了闻到大量刺鼻难闻的煤气味道，看到满地狼藉样子，保姆艳艳的确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
看来，还有一种可能，那屋内的保险柜门大开又如何解释？
警察开始扩大范围，此时，贫困潦倒的机械加工公司老总林森纳入警察的视线。
02
林森被带进公安局。
“我与窦阿婆的确发生过争执，还是因为她饲养的那些讨厌的麻雀。”林森面对警察的质问，开始回忆与窦阿婆交往过程。
“我最近很烦恼，疫情期间，物流不畅、资金链熔断，工厂关闭，债主催债，员工要发工资，女儿要供养。”林森显得很沮丧。“我躲在四号别墅，深入简出，开始很讨厌麻雀，早早叽叽喳喳，吵得人更心烦。”林森接着说。
“后来，我与窦阿婆大吵了一次，没有办法，老太太也很孤独寂寞，曾央求我放过那些麻雀，她说，那些麻雀是她如今活下去的唯一指望。再后来，我就渐渐喜欢上麻雀了，麻雀每天早上唤醒我，我开始晨跑，自己找点事干，舒缓事业和家庭上的压力。”
“窦家保险柜门大开，你怎么解释，难道你最近不需要钱吗？”警察进一步逼问。
“警察同志，我知道窦家有钱，天下人都知道。我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但是，我懂法律，我的公司受疫情影响是暂时的，相信在国家和政府帮助下，我总会渡过难关的，我不会觊觎邻家的保险柜。”
林森振振有词，一时间把询问案情的警察也搞蒙了。
正当警察毫无头绪时，一个阴雨天的早晨，警察局外一个神秘人物送过来一封信，后急急忙忙消失了。
03
信中说，送信人是一位刚刚从美国回来的中国公民，从美国洛杉矶转机广州，疫情隔离14天，后到上海再隔离14天，在中国大使馆的帮助下，先后行程数万公里，花费20多万，历尽千辛万苦，才辗转回到南方的这个三线城市，在美国期间，曾与窦瑛相识，因为同是中国人，远离祖国，大洋彼岸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窦瑛夫妇在探望儿子期间，全家均感染了新冠肺炎变异毒株，无一幸免，客死异国他乡，临终前，窦瑛舍不下老母亲窦阿婆，千方百计把我找来，让我带回一张一千万美元现金支票，要我亲手交给保姆艳艳。
这是一条极其重要的信息。
警察判定，艳艳就是与窦阿婆死因关系重大的第一嫌疑人。
警方立即拘留艳艳，并连夜提审。
“艳艳，说说一千万是怎么回事？”
“什么一千万呀，我不明白！”
“别装了，就是窦瑛让别人带给你的那一千万美金！”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收到一千万美金，警察可不能冤枉好人！”艳艳流露出很无辜很憋屈的样子。
“实话告诉你，窦瑛一家在美国都感染新冠病毒，都死了，窦瑛临死前，托付朋友转交给你一千万，他的朋友已经证实，是你艳艳收到了一千万美金。”
“啊！窦瑛真的死啦，窦瑛你这个挨千刀的，不仗义的怂人，你怎么丢下我们娘三就狠心离去啦······”听到从警察口中说出窦瑛的死讯，一直咬紧牙关故作镇静的艳艳，此刻精神彻底崩溃了，忍不住大声号啕起来。
艳艳这一哭闹，把在场的几位警察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位女警察给艳艳递过几张纸巾和一杯水，安抚艳艳激动的情绪。
04
“警察同志，既然窦瑛已经死了，我也不再隐瞒，我和窦瑛是情人关系，可那一千万美金的确不在我的手上，我也没有故意要害死窦阿婆。”渐渐平复情绪的艳艳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艳艳家在山区，兄弟姐妹五个，她是老大，为供养弟妹求学，改变家庭贫困面貌，艳艳早早就辍学，来城市打工，那时，艳艳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到处干些粗糙的零活，送快递、干保洁、做保姆样样很出色。
艳艳不甘心就这样在城市里混下去，加上颇有几分姿色，梦想到大公司谋职，实现从农村人到城市人的华丽转变。
她利用业余时间读函授，取得了大专文凭，有了知识，加上城市里的几年阅历，艳艳逐渐老练成熟，在高颜值下又增添十分气质，在一次偶然同事婚礼上，认识了时任上市公司窦总、窦瑛。
窦瑛对艳艳的姿色和才华、吃苦耐劳、勤俭顾家的品格十分欣赏，就为艳艳在公司某一职位，并逐渐发展为情人关系，艳艳先后为窦瑛生下一儿一女私生子。
艳艳不是个贪图享乐、执意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她知道窦瑛爱他的妻子和儿子，爱他的公司和事业，窦瑛也不是小气人，出手大方，每次给艳艳的生活费，艳艳都舍不得自己用，大都支援了正在学校学习的弟妹，在多次催促窦瑛离婚无果时，也不再坚持独占窦瑛的理念，艳艳只想在窦瑛的辟护下，安安稳稳养育儿女，做一个体面的城市人。
艳艳讲的口渴了，也释怀了，顺手拿起纸杯，一口而尽，长长喘了一口气。
艳艳接着说：“窦瑛在美国感染新冠肺炎，医治无望，回国无望，临终让朋友带给我一千万美金，说是他今生对不住的就是我，默默跟着他，不图他任何回报，这笔钱要留给我和我们的一双儿女。”
“钱现在何处？”
“警察同志，钱不在我手中，对，一定在窦阿婆手中，不是的，窦阿婆不是我有意害死的！”艳艳提高了嗓门，身子不断颤抖起来，眼中流露出绝望的深情。
据艳艳交代，艳艳收到美国回来的朋友带回来的一千万后，发现这张支票不翼而飞，艳艳怀疑是窦阿婆藏起来了，在与窦阿婆争执过程中，艳艳因为过于激动，猛的把窦阿婆推到床上，窦阿婆一下子昏死过去！
艳艳胡乱打开保险柜、没有发现！
艳艳又打开大衣柜，翻遍所有衣服口袋，没有发现！
艳艳见到窦阿婆没有了气息，知道闯下大祸，顿时慌作一团，急急打了120急救电话和报警。
窦瑛死了，窦阿婆也死了，还死在自己手上，她无法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无法对窦瑛交代，尽管她舍不下自己的一双儿女，可是被警察抓去坐牢，儿女如何养大，艳艳如今心如死灰，她打开了煤气阀门······
这就是警察第一眼看到的现场。
05
艳艳因为没有恶意过失杀人，且主动坦白交代案情，属于自首，从轻量刑，服刑期间，一双儿女由外公外婆抚养。
林森被询问24小时已到，没有其他问题，回到公司开始安排疫情期间公司自救工作。
老黄失去了白鸟湖四号别墅这份保安保洁稳定工作，为了生计，寻找了一份库房看守门卫工作。
窦阿婆离世后，四号别墅门口那一棵硕大无比的海棠树依然枝繁叶茂，唯独不见了那一群与窦阿婆朝夕相处的麻雀精灵，也许，再有一处好人家，可以与这群麻雀互嘻互乐，和谐共生。
可那一千万美金现金支票到哪里去了？
后经国安有关部分侦查和多次技术实验分析，原来美国佬疫情期间研发了一种叫做KQ印刷技术，这种技术会使纸张与空气接触，一个月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美国人薅羊毛的又一个秘密被中国人揭露，美国“空头支票案”引起全世界广泛关注。
（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