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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山寺里的小师父,在等他的妻

2025-03-02  本文已影响0人  山下菜花

郑重声明:本文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三届爱情主题积分赛活动。

他说他要出家,急坏了皇位上那个掌握生杀的父皇。

母后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没让方丈在他光秃秃的头上点上戒疤。

王后唤他:“怀儿……”

他双手合十,打断她:“施主,贫僧法号‘离岸’。”

王后银牙咬碎,“好……离岸师父,你要怎样才肯下山?”

他睁开凤眼,眼微红,“除非惜止那小尼姑,能亲自上山来求!”

(˘͈ᵕ ˘͈❀)1

惜止捡了被山风吹掉的灰色僧帽,将那一头青丝掖进帽子里。

秋日的山风有些凉,她原本就消瘦的小脸,此时因为爬石阶,而变得愈发憔悴。

倘若她还是从前的她,是不是就不必这般躲避他,被爹爹送进山庙了?

可,即便是当了带发修行的姑子,却似乎还是逃不过。

狱中传来消息,说父兄谋反的罪名坐实,明日就要问斩。想要翻身,只能去求景王殿下。

景王殿下……

祁夜怀……

她想起他,眉心微胀,脚步虚浮,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山石凿开的石阶上。

“不知他会不会见我?”她轻喃出声。

又看了看身上的僧袍,她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

今晨,娘亲听到父兄将要问斩的消息,又晕过去了。用了最后一根参,如今也就吊着一口气。

她深呼吸,咬着的下唇几近苍白。

义兄一去不返,没有消息。怕不是被什么人刁难,受到了牵连?

她不能再对不起义兄了。义兄为了她,已经牺牲太多。

她何德何能,能让义兄如此待她?她劝义兄不要管她,与她家划清界限,可义兄却说,他答应了娶她,就不能反悔。

答应娶她的,还有一个人。

如今她入这山庙,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

抬眼看了看山顶在暮色中隐约可见的飞檐,她叹了口气,将僧帽扶正,双手握拳捶了捶酸胀的背,继续往上。

那是她还叫“楚清禾”时候的事了。

“楚清禾,你当真宁愿入这寺庙,一辈子与青灯古佛相伴,也不愿嫁与本王?”

那日,他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殷红。

“不愿。”

她怎么能愿呢,她现在……配不上他对她的深情。父兄被冤入狱,诬告谋反。倘若一朝定罪,定会祸及与她亲近之人。

“你父兄以谋反罪入狱,倘若无人暗中相助,将永无翻身之日。让本王帮你!”他不愿放手。

“我楚家世代忠良,不怕这些,况且,我义兄本就在大理寺就职,我相信他。”

她咬了咬唇,僧帽下一双清亮的眼睛,雾气弥漫。

“哼,”他冷笑一声,“你父兄耿直,你也糊涂了吗?这些年你父兄得罪了不少权贵,你可知有多少人借此机会希望他们死?没有本王的助力,你们丞相府将穷途末路。你那义兄,要不是本王……罢了,本王想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

“——我说了我不愿!”她打断他的话。

“为何?”他的手更用力了些,眼睛紧盯着她低垂的眸子,“看着本王!”

她抬起头,眼中一片决绝,没有出声。她想告诉他,但是她怕……她还不能说。

他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在里面瞧出些爱他的情绪,可终究未能如愿。

“你宁愿入庙当姑子,也不愿与本王有半分牵扯?”他声音微微暗哑,“只要你嫁了本王,本王立刻就将你父兄的罪名摘去,还你丞相府清白。”

“景王殿下,我已入庙修行,法号‘惜止’,你我缘分已尽,求殿下不要再执着。”

“可是因为你那义兄白墨离?那日流水宴后,你与那白墨离离席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她吃痛,眉心微皱,瞬间又恢复平静,“与他无关。”

她双眼毫无波澜,声音也平和缓慢。冰冷的样子让他一时放开了桎梏她的手。

她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ᵕ ˘͈❀)2

身边虫鸣声此起彼伏,已经能看到他修行的那个小庭院了。古朴的一扇山门,两只昏黄的白灯笼一动不动。

她心忽然一紧,胸口微痛。

那日,祁夜怀追她到山庙,见她带发修行,怒不可遏。可她为保命,别无他法。

父亲连夜送府中女眷去山庙,下午就下了狱。

通敌叛国,试图谋反。

那么大的罪名,扣在楚家头上,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要不是皇帝崇佛,她与娘亲妹妹也不能幸免。

她既不能答应跟他,又不能再与他有瓜葛,索性说了狠话。

她想,不过就是生气一阵,过段时日就将她忘了。没想到他立马剃了发,上了山。

她低估了他对她的执念,竟然拿余生做赌注。着实让她有些看不懂他。

听来庙里参拜的贵妇小姐说,皇帝因为最宠爱的皇子当了和尚,气得倒在榻上。当朝太子本就体弱,无法侍疾,也无法处理政务,朝堂乱作一团。

有人探到风声,说最适合继承帝位的景王殿下,却不思凡尘,皆是因为受了丞相府大姑娘楚清禾的蛊惑。楚清禾入庙当了姑子,他就上山当和尚,只求远远看一眼都好。

贵妇小姐们为他的痴情津津乐道,但放弃帝位,为一个女人做和尚,白生在了帝王家。

皇帝听闻勃然大怒,当晚就命人提审狱中的楚丞相,定了他楚家的谋反之罪,秋后问斩。

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才刚刚做完晚课。多日吃不下睡不着,让她的身子又轻减不少。

“姑娘,要想救老爷,只能去求求那位殿下了。”

老嬷嬷将晕厥的娘亲安顿好,端谨地给她行了个礼。

“姑娘又不是真出家。本来入庙也是为了挡这牢狱之灾。可看如今这形式,白公子迟迟未归,恐怕等待无望,姑娘何不去求求那位殿下。

毕竟那位殿下从幼时起就钟情于你。老嬷嬷是看在眼里的,他无心朝堂,唯独对你执着。即便您遭遇了那件事,但殿下对您有痴恋,只想得到您,想必不会介意。

您不妨放下身段,放下世俗,去会会也好。毕竟,人活着,才有盼头。”

放下身段,放下世俗……

老嬷嬷的话又回响在她耳边,让她的耳朵不觉发烫。

如今,天色已晚。放下身段来求他,他指不定会对她做些什么。

山门未叩,已开。

她提着僧袍,迟迟不敢迈进去。

“迈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可想好了?”她喃声自问,回答她的只有几声悠远的鸟鸣。

父兄还等着她营救,父兄要是没了,家就没了。倘若家没了,她守在山寺还有什么用?

只是,他还要不要她?

那日流水宴……

不能想流水宴,只要想到那日,她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眼前一黑,几近晕厥。

求他,赖着他。不管他要不要她,她都不能失败。可,那日那般拒绝他,让他了了尘缘,上山当和尚,定然是伤了他的心了。

如今,他已入佛门,她对于他来说,是“惜止”,还是“楚清禾”?

一阵山风袭来,裹着一丝秋意的凉,她连日失眠,又不思饮食,竟然腿脚发颤,跌坐在地。

“两月未见,贫僧竟不知惜止师父何时习得演戏,这般凄楚模样,是要给谁看?看来山下的尼姑庵没教礼佛诵经,教的都是勾引男人的把戏。”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她抬头就撞见一双冰凉的眸子里。

祁夜怀,雌雄莫辨之姿。一双剑眉之下,凤眼低垂。

高挺的鼻梁之上,一颗黑色的痣像是长在了楚清禾的心里。

他薄唇紧抿,眼中满是冷意。

虽已剃度,身上的冷冽气息不减,更增添了些许禁欲之气。

与往日见她时那般偏执霸道不同。

祁夜怀见她呆愣住,原本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在清瘦的小脸上,显得更加灼人。

她怎的如此清瘦?

手在背后握了握,灰色的僧袍一甩,声音冷冷落下。

“要是你也是跟父皇派来的那些姑娘一般,是来引诱贫僧的,劝你收了这个心思,立即下山去!”

“那些姑娘”?看来皇帝为了让他下山,花了不少心思。

诱他破戒,确实是最快捷的办法。可惜,他一个也看不上。包括她……

“求景王殿下救救父兄,您让惜止做什么都行。”

她伏地跪拜,头磕在冰冷坚硬的石阶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消瘦的肩胛骨透过灰色的僧袍,化作一对蝴蝶。

才磕完第三个,那声音就又响起,“就这点诚意,怕是连父兄的一根头发丝都救不回。”

她一听,脸色瞬间苍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能给他什么。

“还不滚进来!”

屋里那声音透着怒气,却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疏离,让她的心口有些堵。

站起身来,掸去僧袍上的杂草,她款款迈进屋子。

放眼望去,屋子宽敞,布置简陋。

两扇南北通透的竹窗中间,摆着一个茶案。

屋内的炉子烧得旺,秋意浓的山里,她的手脚早已冻僵,如今,一下子进入到温暖的屋中,她紧绷的身子忽然放松,整个人就缓缓跪坐在了木制的地板上。

地板老旧,发出“吱呀”声,在夜晚的山间,格外明显。

她晃了晃脑袋,又偷偷在大腿上掐了掐,眼睛才逐渐清明。

里面没有人。他去了何处?她该去寻他,还是等他?

还是等着罢,毕竟是来求人的。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那个叫她进来的人,似乎消失了一般,始终都没有出现。

屋中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啪啪”的声音,她的身子暖和起来,近日失眠未休的她,眼皮渐渐打架。

她身子一歪,陷入了沉睡。

(˘͈ᵕ ˘͈❀)3

惜止是被一阵水流声叫醒的。

醒来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木制地板上,身上盖了张薄被。

她,记得她上了山,在祁夜怀的小屋……

她猛然间一惊,明日就将是父兄问斩的日子。她可是在这,过了一夜?

慌忙往窗外望去,夜黑如密密的雨幕,一样让人喘不过气。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后又有些意外。

许久未眠,每每入睡,就会陷入到流水宴那日的梦魇中。方才,她为何睡着了?

手脚有些麻木,但,身体很暖和。

“醒了?在此都能睡下,惜止师父果真让人意外。”

声音有些距离,疏离中有不易察觉的暖。

她抬眸,看见祁夜怀坐在茶案的主位上,正在优雅地沏茶。

“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答,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僧帽,坐直身子,又将薄被叠好来,放在面前。

“过来。”

祁夜怀声音清冷,一双凤目微眯着,只是那样坐着,就让人压迫感十足。

他还是从前那个“祁夜怀”吗?她不确定。

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即便她如今这副模样,也要试一试。

咬咬牙,她站起来,端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径直走向他。

靠近茶案之时,她的脚步拐了弯,随后,走到他跟前,身子向前一探,双手勾住他修长的脖颈,坐到了他宽阔的怀中。

祁夜怀手中的茶盏忽地掉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碎成碎片。

她居然过来了?还径直坐进了他怀里?

他的心漏跳一拍,不敢动弹。低头,看见一双清亮的眼睛,不知所措。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缩动了两下,“惜止师父怕不是忘了,如今离岸已入佛门,不近女色。你这些,对贫僧无用。”

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钻入他的鼻腔,使他一时恍惚。他想起从前的她。

“怀哥哥,陛下说要清禾做你的妻,你可愿?”

从前问他愿不愿娶她的人,不知从何起,竟避开他,不与他亲近,要逃离他,还时常将她那义兄挂在嘴边。

她不相信他能帮她,为了躲他,她还入了寺庙,当姑子。

着实让人生气!

想到此处,他胸口一阵烦闷。

他大手轻轻一推,她蒲柳一般的身子就被推开,猝不及防,跌坐在木地板上。

他的心又是一紧,她的身子与两个月前相差甚远。

是因为父兄之事茶饭不思吗?还是因为他?

他父兄之事,他去求过几次,父皇都不松口。为了父皇能网开一面,他不得不想出如此办法。明日就是问斩的日子,她应该是为了求他……

她跌坐在地上,臀部有些隐隐作痛,咬着唇,鼻子一阵发酸。

想来,他是不愿再与她有牵扯了罢。毕竟他堂堂王爷,那日被拒失了颜面,如今再送上门来,任谁也不会欢喜。

方才,她还厚着脸皮坐到他怀里,想要引诱他。

如此这般想着,她顿时脸红成了桃花酒,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她颤抖着,又跪在地上,低头轻声求饶:“景王殿下恕罪。”

祁夜怀见她匍匐在地,眉头紧锁,不悦之色更甚。

“你若是只为求你父兄平安,那就求错人了。你该去求求你那义兄,他不是风光正盛吗?”

他声音不大,依然清冷。可落在她耳朵里,又觉察出隐隐的醋意。

“义兄……义兄他……”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怎么?原本手眼通天的本事,如今不灵了?”

他微眯着眼睛,方才新拿的茶盏被握出裂缝。

那白墨离,原本就是看她的面子,给了他些许特权,办了几件事。那些巴结他的大臣,哪个不是看的他祁夜怀的面子?

如今,楚府倒台,他祁夜怀上了山,有谁还买白墨离那个无权无势的新进探花的账?自然是诸事不顺,求神不灵。

“今日,清禾来,只是求怀哥哥……”

“你叫我什么?”

她声音清脆,那声久违的“怀哥哥”听在他耳中十分受用。

“怀哥哥……”她又叫了声,黑晶晶的眼中升起水气,“看在幼时你我交好的份上,怀哥哥可否进宫求陛下重审?明日就是行刑的日子了……清禾自知怀哥哥已入佛门,不问世事,亦不会记得曾与清禾的幼时之约……”

“你我有何幼时之约?”

他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双拳紧握,心快要蹦出来。

“幼时……陛下虽未下旨,也是说过的。允清禾嫁于怀哥哥……”

她微微歪着脖子,露出一节洁白的脖颈,如水的眼眸微微上抬,即便身上穿的灰色的僧袍,依然显得那般楚楚动人。

“啪——”地一声,手中的茶盏终究是碎了。

殷红的液体从他的手掌溢出来,将她吓得不轻。

她小小惊呼了一声,连忙从灰色的僧袍中掏出一方手帕,就要去擦他的伤口。

他深邃的凤眼直直锁在她惊慌苍白的小脸上,夺过手帕,随意擦了扔在地上。

“哼!此时才说这些,未免也太迟了!你我如今是何身份?你是楚清禾?还是那清修庙里的惜止师父!”

她被他突然的怒气吓了一跳,又瘫坐到地上,身子往后仰退,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可他哪会如她愿,站起身来,俯身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又凌厉,“说啊!那日,你这张小嘴不是挺能说的?”

他手指用力触碰她的唇,将手上那殷红的鲜血染在了她苍白的唇上。

她红着一双眼睛,里面惊恐万分,泪水就要溢出来,却强行又被她憋了回去。她微微摇晃着头,那珠圆玉润的耳垂边忽然漏下一缕青丝。

他见她这副模样,更是心烦气躁,特别是她头上的僧帽,着实让他厌烦!

他大手一挥,她头上的僧帽就落了地,一头青丝,带着暖香,就泻了出来。

青丝如瀑,泪眼朦胧,她鼻尖红红,染了血色的唇微张。

他胸口的烦闷愈来愈深,只觉得眼前一黑,理智快要冲破枷锁。

“不,她不愿,她宁愿上山当姑子,也不愿跟你,祁夜怀。”

一个声音从遥远的荒漠而来,将他的理智拉回现实。

“带上你的僧帽,离开!”

他下了逐客令。她再待下去,他不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不,清禾不走。我既是惜止,也是清禾。不管是从前,还是现下,我都是怀哥哥熟悉的那个我。”

她说着,猛然间站起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被她搂住的地方,像是要燃烧一般。看着那般冷清的人,此时闭着双目,努力攥紧了拳头。

“放开……”

他声音暗哑,喉咙干涸。

“不放!除非怀哥哥答应清禾!即便是如今,你入了佛门,不能再与清禾结缡,清禾心里也是有怀哥哥的!”

她搂得更紧了些。

脸皮再厚些,再厚些,只要她赖在这儿,怀哥哥一定会答应帮她。

她说的没错,她心里确实还是有他的。倘若不是在流水宴上,发生了那件事,她甚至可以不用入寺庙清修,直接入了景王府,再利用景王妃的身份,保父兄平安。

可,她不愿。她心里有一道坎,她越不过去。她不能骗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罢了,坐下来,饮杯茶吧。”

祁夜怀的声音平静得如同风都吹不皱的水面,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他对她,到底还有没有情?

夜,静得令人窒息。

惜止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来,手一松,祁夜怀就离开了她,退到茶案后。

原本只有四个茶盏,被毁了两只,一只被他捏在手上,另一只,孤零零地朝着她的方向。

喝,还是不喝?以什么身份喝?

惜止犯了难。

“你给我讲讲那日流水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隐瞒。”

她身子微微一颤,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嘴唇克制地颤抖起来。那日流水宴,她不愿回想。她的眸子,定定地盯着虚空,像是要将空气烫出一个洞来。

“楚清禾!”

一道声音,将她从虚空中拉了回来。

惜止露出一个浅浅的苦笑,现在不是想自己的时候。

她颤抖着拿起茶盏,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预想的苦涩没有尝到,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绽放开来。

这里面是酒!

这离岸师父,竟然破了酒戒!

她被酒呛得直咳嗽,他却似是报复性地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随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着,用他修长的手臂撑着头。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即便成了剃度的和尚,依然美得不像话。

惜止那双被呛红的眼睛看着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离不开眼。

白色的素净僧袍,虽宽松,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他颀长的腰身。他的腿很长,有种线条流畅硬朗的美。

他的凤眼微眯着,薄薄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这么美好的祁夜怀,从前是属于她的。

他的笑,他的霸道,他的宠溺,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可如今,她这副模样,这具残破的身体,怎能配得上他?

心中的酸涩翻涌而上,潮湿了她那双晶亮的眼睛。巨大的黑暗席卷而来,将她紧紧裹住,透不过气来。

“我……我那日……”

她挣扎着,在黑暗中想要抓住一丝光亮。

告诉他!他能救她!让她不再受那梦魇折磨,给她温暖,给她……一个家。

“那日醉了酒,我……”失了清白。

那四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压在心底太久,委屈发酵,最后化作一串晶莹的泪珠,一滴滴无声滴落在木地板上。

祁夜怀的剑眉紧锁,他看着她苍白的脸,无声滚落的眼泪,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心突然像被撕裂开来,一阵疼痛,快要不能呼吸。他的手攥紧又松开,“所以……你不愿跟我,不是因为不爱我,是因为……”他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颤抖。

“是白墨离?”

那双凤目逐渐变红,手中的茶盏“吱呀”一声,又有了裂缝。

“不是。我不知……那日无意间听到有人密谋害我父兄,我跟过去想要瞧瞧是何人,一时疏忽……”

她的心钝痛,顿时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使得她呼吸不得。

那日撕裂般的疼痛在梦中无法忘却,她数月未曾合眼。

她整日泡在浴桶中,一遍一遍地清洗自己,直到自己的皮肤发红发烫。

白墨离见她意志消沉,搂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告诉她,他会娶她……

(˘͈ᵕ ˘͈❀)4

她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是她想了很久很久不曾得到的。她以为再也得不到的。

晶莹的泪珠从左眼眶无声地流出,之后滑落在祁夜怀白色的僧袍上,开出一朵朵淡蓝色的小花。

他的大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头,她抽泣了一下。

“哭吧,我在。”他的声音满是疼惜。

她心中酸涩无比,喉咙堵得慌,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

“怀哥哥……我、我真没用。帮不了父兄,也保护不了自己……倘若,我再聪慧一些……明日,我父兄就要问斩,我不得已,才上山来求你,我对你存了不好的心思……我是个坏女人……”

他捧起她湿漉漉的小脸,在她泪流不止的眼睛上印上一个温热潮湿的吻,“你早应该告知与我,我以为你知晓我的心意。你父兄之事,我已差人给父皇送信。明日的行刑,不会到来。”他抚摸她柔软的发,温热的大手轻柔得不像话。

“我不干净……”她哽咽着,胸口因为抽泣而起伏。

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都吞进肚腹,“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你知道我为何要上山当和尚,还选在你清修的寺庙旁?”

“为何?不是气极了,看破红尘,要出家吗?”

她鼻头红红,声音里满是委屈。

他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将她搂在怀里,使她的耳朵贴近他温热的胸膛。

“除了让父皇为你父兄洗脱罪责,我还在等我的妻。我的妻要是当了小尼姑,我就在隔壁当和尚。再想办法,让她破戒,让她还俗。”

他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嗡嗡的,心痒痒的,瞬间,脸变得热热的。

“那怀哥哥……真是好算计。方才,我破了酒戒。”

她抬起头,微嘟着嘴,眼眶红红。

他低头寻找她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个如狐狸般的笑容。

“那么,接下来,你说破什么戒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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