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如生命的男人,不是我老公
“我离婚了,你要不要陪我醉一回,我在老地方等你。”
大荒看了看时间,深夜十二点,急忙从被窝里爬出来,电动车忘记充电了,他使劲踩,就好像偷情被现场抓到的奸夫一般,用尽了洪荒之力,赶到酒吧时,内裤都湿透了。
“你还是知道了。”当看见幸子趴在桌子上时,大荒跳出体外的心脏总算是归回到原位,下一秒,她抬头,神情憔悴,头发杂乱,满脸的梨花带雨,又让他心碎了一地。
记忆中,她不仅爱美,还非常爱干净,从不许自己颓丧,而此刻,她活活像个被抛弃的疯婆子。大荒整个人像是被一剑封喉了般,呼吸都是疼的。
“大荒,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当年,如果先开口说爱我的那个人是你,现在会怎样?”此刻的幸子,嘴角没有笑,那个迷人的小酒窝也隐藏了起来,双眸湿湿的,却使劲绷直脖子不让湿润流出来。
这样的她,太揪心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大荒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我没醉,真的,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大荒,为什么你要如此懦弱, 我等你跟我说那三个字,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嫁人,你却一直让我失望。”幸子怎么都不肯走,双眼布满了血丝,楚楚可怜的。
“我劝过大毛,还打过他一顿,上次他鼻青脸肿,全是我拳头的杰作,本以为只要他悔改,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是会一直幸福下去。”大荒胡乱的抹着眼泪,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哭泣,他恨死自己,更恨死了大毛,恨不得立刻去杀了他。
“大荒,你真的以为他如果不出轨,我们就能幸福吗?从当年你承认和丽丽恋爱时,我的心就死在那一刻,假如你不和丽丽分手,或许我会假装很幸福下去,偏偏你又在我们结婚后第三天宣布分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的一双手使劲抓住大荒的手臂,不管不顾的扑倒在他怀抱中,号啕大哭。
大荒伸手拥抱爱了七年的女人,可仅仅只是轻轻的拥抱,其他的想做的,早已经失去了资格。
大一情人节那天,大毛突然跟幸子表白了后,他就知道自己和幸子之间,原本无限的可能,只会越行越远。
幸子睡着后,大荒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电话拨出去后又挂断了,最终,他还是决定不找大毛决斗了,打了又怎样,岁月还是无法回头。
点燃了一支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他是在大毛和幸子表白时学会抽烟的,那一晚他把祝福送出去后,抽了整整一条烟,从头发到内裤,都是浓浓的烟味。
那天过后,他一直用微笑将期望掩饰了起来,本以为可以若无其事一直装下去?可,事实总是不能如愿,越是极力隐藏,思念也就越浓。
酒吧里的人全部走了,老板打扫好卫生后跟大荒说了一句:“走的时候,记得锁上门。”
昏暗的灯光下,幸子睡得很沉,应该做梦了,时不时的流泪,时不时又笑出声,脸上的迷人的酒窝真好看,把大荒的思绪带到了七年前。
大荒和大毛是发小,两人同穿一条裤子长大,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形影不离。高二时,班上转来了一名新生,她就是幸子,大毛和大荒同时喜欢上了她,为了和她做朋友,他们俩拼命的追赶成绩,如愿以偿的,三人同时考上了一间大学。
大一国庆节前夕,大毛问大荒借钱,说是想要约幸子去旅行,顺便跟她表白,还让大荒给他打气,大荒怔住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你不会也喜欢上了她吧,如果是,我们就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哪有,我和她只是好哥们,好朋友。”大荒强颜欢笑的朝着大毛胸口一锤:“你要是胆敢对她不好,我分分钟钟就灭了你。”
大毛当即就给幸子打了电话,大荒只听见他重复了一句话:“我现在就在大荒这里,他真的祝福我们,真的,不信,你问他。”
还来不及整理情绪,大毛就把电话凑到了他耳朵边:“大荒,你真的祝福我和大毛吗?”
“当然,祝福你们长长久久,相亲相爱倍相守。”第一次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言不由衷。
这一晚,大毛兴奋得好不安生,宿舍的人都推荐他去代言海洛因,大荒却怎么都睡不着,他穿着短裤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一条烟,坐在宿舍门口的阶梯上,一根接着一根抽,从最开始把烟雾全部吞下肚里咳个不停,到后来轻轻吐出一圈圈的浓浓的烟雾,整个人被烟雾围绕着。
铁三人行,他瞬间成了多余的。
国庆节七天,大毛带着幸子去了海边玩耍,酒店还是大荒帮忙订的,只有一间,而且是两米宽的双人床。
那几天,大荒走路,睡觉,吃饭,脑海里都是那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不知道他们两人怎么睡的,是重叠,相拥,还是各睡一边,又或者男上女下.......
“幸子让我问问你,没事吧?”生无可恋的大荒接到了大毛的电话,原因是以前都会给幸子朋友圈秒赞,可这几天她朋友圈每天更新好几条,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只允许你们搂搂抱抱,双宿双飞的,就不容许我谈个恋爱。”大荒心里酸的难受,随便瞎编了一个谎言。
不料听者有意,十分钟后幸子发来微信:“祝福你!”
和大荒同时泡在图书馆几天的一个那个姑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的女友,最关键的是姑娘对此不反驳,只是笑笑,那笑容简直就是一锤定音。一直到大四,他们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比好朋友更近,恋人又未满,毕竟初吻都没有献出去。
要毕业时,正好是大毛二十二岁生日,他特别兴奋,说是要在生日会上宣布大事情,大荒早就猜到了大事情就是带着幸子去民政局。果然,生日会那天,大毛跟幸子求婚了,她一直看着大荒,微微一笑就答应了。
这个微微一笑一直是大荒心里的一根刺,他至今也没有研究出那个笑容的真实意义,因为那根刺连着他的心脏,拔出来,他会停止心跳。
参加完幸子和大毛婚礼后,大荒的女友也来告别了,她说不考研了,父母帮她在县城找了一份工作。
他没有挽留,也没有约定,请她吃了一顿西餐算是分手宴。
“看不出,你小子够洒脱的,分手了也这么若无其事的。”大毛表现得非常惊讶,幸子端在手里的盘子却不小心掉到了地板上,碎了,慌乱中,她伸手去捡,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眼泪疼了出来。
后来,大毛说要努力赚钱养家养老婆,还要努力造人,最好造出一个像幸子一样好看的芭比娃娃。而大荒去考研,三人见面机会越来越少。
“大荒,昨晚的问题,你有没有回答?如果当初你先跟我表白,结果会怎样?”幸子醒了,整个人都被哀伤包裹住,任谁看了都心疼。
“答案又无法改变结果,何必多此一举呢。”有些话到了喉咙,却一直徘徊在唇齿之间,最终都咽了下去,夹杂着心酸,疼。
没有孩子,幸子又拒绝了要房子,离婚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本来打算去欧洲读书的,但签证遇到了些麻烦。于是,大荒就经常陪着她,两人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旅行,一起去逛街,还一起喝过酒,两人都醉了,拥抱在一起胡乱的吻过。
大荒的初吻终于送给了初恋的情人,那一晚,他没洗脸没刷牙,胡乱的做梦,早上醒来,内裤里全是粘糊糊的。
“幸子,我们好好开始,余生让我好好照顾你。”大荒害怕她成为一块浮萍,漂洋过海后就弄丢了。
“明天天亮再回答你,好好拥抱着我,让我做个好梦。”幸子低头,泪湿眼底,下一秒把所有的情绪都包裹了起来,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抱里睡得很沉,一种难得的安定。
第二天,大荒醒来,怀里空落落的,只有桌面上的一张纸,她的字迹还是那么清秀,好看:“大荒,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谢谢你陪着我,我们之间,晚了七年,再也回不去的,我走了,你保重。”
白纸上有了一滴泪,大荒用手指胡乱的抹着,嘴里呢喃着:“如果当初我说爱你,结果会怎样呢?”
只是,生活中永远没有如果。
从此,她在海的那一头,他在海的这一边,风继续吹,日子继续往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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