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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2018-09-09  本文已影响18人  4919d6a45e8d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探寻村上春树《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的男女之爱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到底有什么呢?这片印象中支离破碎的荒芜之地,沙漠之边,地平线终于成为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直线。在两个人相拥的世界中慢慢延伸,慢慢无限,慢慢地成为永恒,成为一座永恒的无人知晓的岛屿。岛屿上流浪着两个寂寞的人,他们紧紧地握着手,握着彼此的心,握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样执着,这样恋恋不弃。岛本与初君,他们穿越过一条秘密的隧道,用臆想完成了内心深处稀薄的相爱。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1)裸体 相拥 爱

抱着爱人的感觉怎样?我一直相信当一个人用灵魂去爱,那么他(她)一定会用灵魂看到,抚摸到,亲吻到爱人的身体。曾经有人告诉我说,吻一个人的眼睛,说明他(她)很多情。

其实,爱一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带外,从外表到内心都要一一吻到,这才是多情。

爱情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无论是否相信。爱情都会在想象不到的地方,时间里发生。只要相遇,爱情的相遇就会被放大,被繁荣,被衍生,被合并与聚拢。当三十七岁的岛本与初君在箱根的别墅里相拥时,岛本用尽全身所有知觉与爱的能力,去看爱过这么多年的男人,去抚摸他身上每一处,去动情于他的一生。她这样看着,抚摸着,动情着,仿佛要把流逝的岁月一一要回。爱情就是这样不分彼此地强求,连时间都不放过。那一刻,就算是掉进死亡的黑暗与冰冷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岛本,一个左腿稍微有点残疾的中年女人。她,神秘,富有,她曾经失却了爱情,如今,唯一能知道的,是她失去的孩子的灰烬。初君,有非常贤惠的妻子,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有可以帮助自己事业的岳父,可是却仍然感觉内心深处空空荡荡的中年男人。岛本与初君是在小学时候,大概两人十二岁时认识的。

三十七岁的时候,两个人再次相遇。在初君经营的酒吧里。在迷人的酒精中,在埃林顿“公爵”《STAR CROSSED LOVERS 》(《灾星下出生的(不幸的)恋人们》)的音乐声中,一场仅此一生的爱情就此展开。两个人都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那语气留在空气中。相互的问候止于岛本对现实生活的回避之中。

是的。她在掩饰某种不幸,这不幸的暗流源头却是初君。多么让人感伤。在裸体的时光中,初君等待的不仅仅是岛本的观赏,而更多的是接受来自于时光的雕刻。

时间,宁静的石匠。它将一个细小的男孩雕琢成一个中年男人。它将两个人的倾慕变成了爱。它在风中,它在岛本的手中,它在每个人的想象中。在时间的笼罩下,初君用裸体来接受爱的洗礼。他脱下夹克,脱了领带,脱了鞋,脱了袜子,脱了衬衣,脱了外壳。对于初君来说,生活虽然幸福,但却无疑太重了,人对于财富,对于家庭,对于子女,对于幸福都有了很好的定义,这一切却是用时间和青春进行交换而得的。

初君展现在岛本面前是爱的身体,岛本看着,抚摸着,亲吻着。他们用爱的意识,将对方紧紧相拥。在等待黎明来之前,他们可以享受这阒寂无声的爱。就在这样的要一起面对未来的时间中,初君终于下决心放弃家庭,丢了儿女,抛了责任,决定要和岛本在一起。

岛本却仍然没有告诉初君,这些年她所经历的一切。比如家庭,比如工作,比如那个死去的婴孩。因为,这一切,一旦说出爱情就成为伤害。因为铭记得这伤害,因此,这爱情将不再纯粹。保守秘密,就如同保守一个女人的青春,这样来之不易的爱,岛本珍惜。

黎明将过,爱情不复存在。岛本就此消失。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2)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re b1ue,It isn’t very hard to do.

“痛苦的时候装出幸福相,这不是那么难做到的事。”这是纳特·金·科尔在唱《装相》。时光回流,在经历了两人的肌肤相亲之后,我把时间拉回到两人刚认识的段落。

十二岁的岛本是个不掺假的姑娘,或许是因为腿脚的残疾缘故而更显得真实。从她不断地转学,然后才遇见初君的遭遇中,隐约地知道她是个孤独的女孩。但是谁都不愿意在十二岁的时光里,没有朋友在放学的路上结伴而行。

初君是个性格内敛的孩子。两人走在放学的路上,走在停停顿顿的路上互相了解。两人终于找到了共同点:听音乐。

在密纹唱片里,两个孩子在薄暮的时光中,一起欣赏罗西尼,贝多芬和李斯特。于是,当两人听到纳特·金·科尔在《装相》产生了如此美好的共鸣,虽然那共鸣不十分明确,对于词的含义和理解还很模糊,但对于音乐本身来说,旋律、节奏、下午时光,这些关键的联结点已经给予足够多的提示。

十二岁少女之爱,在佯装自己幸福的时候,第一次握着初君的手。那十秒里,手与手的感觉是温情的,皮肤的感触,血液的流动,是和那个确切存在过的下午一样,湿润而又明朗,空旷而又过于寂静,轻盈而又有些难过。这就是初恋。

更为确切地说,这是初恋的悸颤。在这身体的接触中,手的感触让一个少年,一下子明白了迷乱,困惑,难过。握着你的手,握着我的心。

这青春的恋人啊,爱情还过于渺小,以至于你们自己都还未发觉,这爱情便已经消失。这个时候的岛本却真切地爱上了初君。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初,并不知晓。

“我们已站在那扇门的前面,在若明若暗的光照下两人紧紧握住了手,十秒,仅仅十秒。”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3)冰冷之爱

不知道你是否曾经听说过?在千万里之外被北风吹得摇曳的西伯利亚,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农民中,有得过臆想症的?

岛本告诉初君,在那片土地上,有农夫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有一天,身上什么死了,然后就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去。直到倒地死去。这就是西伯利亚臆病。

爱情对于岛本和初君来说,就是西伯利亚臆病。对于两个人的生活,都各自活在自己狭小的世界中,满足于周围世界的给予与馈赠。可是某一天,因为岛本从杂志上看到了初君,她无法忘记少女时期的爱恋,终于鼓起勇气来看初君。

只看一眼,一眼就够了。岛本对自己说。可是,她终没有控制好这流泻不止的爱。她总是出现在雨中,她对于现实生活话题总是回避,她抽沙龙,她总是来几天就消失了。

爱情的目的在于满足。可是不是所有爱情都能满足。初君对于岛本来说,就是身上的什么“死掉的东西”,让她放下锄头,沿着太阳朝西不停奔跑。这奔跑的姿势让人不断执着。

在石川县,岛本在初君的陪同下,终于将死去孩子的灰烬放逐于潺潺的溪水之中。回来的路上,岛本几近陷入莫名的休克之中,在那瞳孔之中散发出的黑暗与死亡让人不寒而栗。初君深切地呼唤,“无论我怎样呼唤,她瞳仁深处的东西都纹丝不动。她依然持续着如空穴来风般的声音古怪的呼吸,那均匀的呼吸告诉我她仍在此岸世界,而其瞳仁深处则是一切死绝的彼岸世界。”这彼岸的世界,是一种冰冷的吸引。

这冰冷之爱,是这样的犀利。在爱的深处,所有的隐痛都是死亡的疾病,为了爱,岛本是宁愿拥有这样臆病的。

爱,就是“地下冰河般硬邦邦冷冰冰黑乎乎的空间”。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爱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4)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岛本消失了。正如当年与泉失去联系一样。

不过,这一次,岛本做得很干净。她的出走,不再是暂时消失,而是幻觉的终止。

“她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她已从我面前消失。她曾经在那里,但现在已杳无踪影。那里是不存在所谓中间的。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国境以南或许有大概存在,而太阳以西则不存在大概。”

岛本走了。抽走了精神中的一大块地带。在初君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地带,每天他在外表上仍然过着以前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与妻的分床而睡。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不再乐于经营自己的两家酒吧,那些原本打算重新装潢的材料已经不再让人感觉充实。这样一来,岛本确实带走了生活的乐趣,空白终究是空白。在有雨经过的夜晚里,初君,一直在想这样的大海,直到有人走来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

可我相信,确实存在一个地方,叫“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就算这是内心深处的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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