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而已

一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踏进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你，一头清爽的齐肩短发，爽朗的笑声，如阳光般的笑容，耀眼的令人炫目。

      高二的时候，踏进新的教室，一抬眼，有份令我不知所措的惊喜。“你好，新同学，很高兴认识你……”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道多少次在校园里偶遇，一次次余光看着你，擦身而过。曾经想要鼓起勇气上前打个招呼，可你的那份明亮，让原本鼓起的勇气如漏气的气球，一泄到底。

      真的没想到，高中我还能与你同班，真好。

二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笑而不答，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清楚，是高中入校的那一眼？还是高二相处的那一年？你却笑着对我说：“我喜欢上你是在高二同桌的时候，一个夏天，午睡后，睁开眼看见你的睡颜，如孩童般纯净的睡颜，只是这一眼，我便万劫不复了。”

三

    我们大学毕业了，结婚了。

    那天打开房门，那浓重的煤气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第一次，我的心，慌的一塌糊涂。看到倒在地上的你，我的心脏整个都僵掉了，如一块石头又冷又硬，痛到无法呼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

      触到你微弱的呼吸，我的泪水决了堤似的，怎么也擦不完。

四

      医生说，要给你每天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医生说，一氧化碳中毒很少有中毒后持续昏迷不醒的……

      我今天跟医生吵了一架，他说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最了解你了，你怎么可能醒不过来，你只是累了，想多睡会儿而已……

      媳妇儿，你快点儿醒吧，我想吃你做的面条了……

      媳妇儿，这都一个月了，你该醒了啊，我给你按摩了这么久，手都疼了，咱可说好了啊，等你醒了，要加倍还我……

五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觉得有人在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什么。乱糟糟的，说的什么啊，好想听清楚……

      原来，是他……

      在叫我的名字……

六

“医生！医生！9床周沁，醒了！”医生办公室门口一个青年男子，笑着却满脸泪痕，“我老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