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人》的黑帮往事，最后只剩孤独、衰老和荒凉

《爱尔兰人》昨天下午四点Netflix上线，有影迷的微博早在一周前就开始倒计时，很多人翘首以盼字幕组第一时间更新，我也是，三个半小时，昨晚看完已是凌晨12:00。

虽然得益于CGI减龄技术，动作还是明显笨拙和迟钝，帕西诺79岁，德尼罗76岁，乔.佩西76岁，老马也已77岁了，能聚齐这些最出色的老戏骨，也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三个半的时长，一口气看下来，却没感到节奏的拖沓和不耐烦，不是靠花哨的剪辑，散而不乱，肯定是有什么内在的叙事张力一直在吸引着你，同样此种叙事手法的《好莱坞往事》，却没能达到这个效果，当然有因为题材不同，不过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没有惯常的黑帮火拼场面，也没有血腥仇杀的暴力美学，甚至有意避免直面的特写镜头，用娇艳的鲜花代替惨烈的厮杀，用流淌的音乐和慢镜头表现失控的现场和人的惊慌失措，音乐从始至终在串起叙事（片尾音乐尤其好听，太喜欢了），有时你甚至感觉是在欣赏一部歌剧，而故事成了背景，枪杀和爆炸都被一笔带过，那不过是事情进展的结果，酝酿和策划，人和人关系的交集——初识、取得信任到熟络，都在酒馆餐馆旅馆里开展，那是黑帮的日常。

故事开始于一分多钟的养老院的长镜头，伴随着音乐和歌声，一下就把你带进主人公弗兰克·希兰要讲述的黑帮往事，在前往底特律参加婚礼的长途公路旅行中，不时穿插进种种往事，这些穿插不着痕迹，非常巧妙，最后又回到养老院，故事结束。

人生际遇真说不准，有一天有人说要带你赚钱，帮你摆平事情，或者只是帮你看了下车为什么会突然抛锚，你认识一个人，然后你的一生全都为之改变了轨迹，接着你帮人摆平事情，赚到越来越多的钱，为女儿出手暴打街头杂货铺老板，你感觉到力量，受到前所未有的尊敬，换了老婆，生了很多小孩，结交了很多朋友，努力左右逢源，伴随恐惧与暴力，你要保护家人，为了利益忠诚于这个老友，背叛那个老友，一入黑帮难翻身，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人都会衰老死去，何况是黑帮，随时死于各种人造的意外，一个个相继死去，老婆离开，儿女老死不相往来，只剩你一人孤独终老，忠诚与背叛，良心和忏悔，死前的一道缝，窥见的是人生最后的荒凉，忆往昔，那些你死我活名利争夺所为何事？上演的不过是生存和欲望的古老戏码。

如若再来一次，还会选择这般激荡难安的恐怖生涯吗？还是更愿意回到开始时为钱发愁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幸福。

弗兰克·希兰最后在想些什么呢？有个视角很有意思，女儿佩琪对罗素和吉米.霍法截然不同的态度，她从小就怕罗素，却对霍法亲昵有加，罗素送她圣诞节礼物，她只会在希兰的催促下不情愿地说谢谢，而霍法送她礼物，她却异常开心兴奋地大声说谢谢，一切都看在佩琪的眼里，包括老爸希兰干的那些勾当，她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当霍法失踪希兰说还没约瑟芬打电话，她就知道了，从此不再跟希兰说话，在罗素的葬礼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个是为利益不择手段的人生导师，一个是异常信任和提拔他的老友，都在争取他，霍法曾经对他说，很放心菲茨，担心矮子，但不知希兰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很少表态，不过霍法还是选择极度信任于他，最后干掉自己的恰恰是最信任的希兰，忠诚于最初的人生导师（赢了，用抱团的荣誉身份控制了他），背叛了女儿最爱的老友，如若再来一次，他又会作何选择？

最后问个问题，帕西诺、德尼罗和乔.佩西的演绎，你最喜欢谁？我最喜欢帕西诺，最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