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大四角 第一章

在往年李拜天还不是宰相的时候，闲来无事，就喜欢在考试之前，以考生的身份混在进京赶考的学生中间，听他们讲故事，讨论考试，用这种方法猜一下谁可能会高中。毕竟年轻好玩，他也是用这种方法找点乐子罢了。

每次他从考生中打探到的消息都会跟炜亲王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危鹤颜说。热一壶好酒，在御花园的赏花亭中畅谈，不亦快哉。今年的科举考试，李拜天同样不会错过。

这一年的考生中，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身材娇小，一袭月白色长衫，蓝色的发带束着头发，俊俏的面庞，好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他的书箱里没有一本科举用的书，只有几本讲述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故事，或者是闺怨琐事的诗词，这都是一般书生会嫌弃的不入流的书。

这样的人也来赶考？心生疑惑，李拜天对这个书生产生了兴趣。于是，他命小厨房做些下酒菜，提了一壶好酒，敲了敲那位书生的房门。

门里传出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不知这位公子，找小生有何事？”

“在下尚好佳，见公子相貌气质不似其他书生，想必是谪仙了，特热了一壶酒，与公子小叙一番可好？”

“哈哈哈，公子说笑了，请进吧。”

李拜天进屋，见桌上还横着笛，床头的瓶子里插着不知叫什么的花。

真是有雅致的书生。

“小生鄙姓周，单名墨。”

一边听着，李拜天把酒倒进了茶几上的两个杯子里，道：“恕我直言，看你的样子也不象是来赶考的啊，倒是像进京游玩的。”

周墨只是看了看杯子，并没有喝酒。

“义父是乡里的教书先生，他考了一辈子的科举也没有中榜。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礼部的程大人把没送过礼的考生的卷子都给调包成白卷了。现在他老了，折腾不起了，就在乡里教书，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能中榜，算是圆了他的心愿。”

说完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闭紧眼睛耸肩再突然放松。

“周兄是不善饮酒吗？是尚某准备不佳了。”

“没事没事，这酒太浓了，辣的很。”

“那你准备得怎么样呢，可有信心中榜？”

周墨身子前倾，手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

“没有小人作祟的话，我势在必得。”

这时候，小厨房做的菜也来了，他们便开始了畅谈，从古今历史到琴棋书画，再到诗词歌赋，直到天色暗下来。

“周兄，考场再见，祝君好运！”

说罢，李拜天转身而去。周墨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

送走了李拜天，周墨简单洗漱就躺下了。虽然和李拜天的交谈很是开心，但是耽误了自己出去逛街的时间，有点不满。

“哎，真是难得进京一次，不逛逛可惜了。到时候再多在京城留一天，好好逛一逛这里吧。”

李拜天前脚离开周墨那里，后脚就直接奔炜亲王府去了。

看到李拜天满面红光地过来，还带着酒，危鹤璇赶紧叫厨房做了香鱼，笑盈盈地在屋里看他进来。

“拜天晚上来啦，头一次啊，要在本王府里过夜吗？”

李拜天把酒拿出来倒上。

“我今天啊，遇到个有意思的人。”

“这酒不会是带给哪个考生，结果人家不喝酒，又让你带回来和我喝的吧？”说着，危鹤璇喝了一口杯中酒。“好酒啊，你肯拿这么好的酒去招待他，他都拂了你的面子？”

“不是，他不善饮酒的。”

这时候香鱼也做好端上来了，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上。六月的夜晚也是凉爽的，坐在门口吹着风赏着月，就这样，他们对着庭院里的茂盛的花草聊了好多，关于周墨，关于科举，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情。

“已经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

李拜天起身要走，危鹤璇拦住了他。

“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你也没带随从，黑灯瞎火的不安全，就住我这里吧！”说着，危鹤璇叫下人收拾出客房。

“你也好久没在我这里住过了，今天你就留下来，还能多陪我说说话，晚了就直接去睡觉。”

说完，又叫了下人去给客房点上香。“这可是太医院郭太医调出来的香，安神最好了，而且还能醒酒，要不然早上醒来你又该头疼了。”

危鹤璇这一系列动作和话一气呵成，让李拜天没能反应过来插嘴，直到都安排好了才说上话。

“不行不行，明天我得穿朝服，要不得早起回家去换衣服，太麻烦了。”

危鹤璇拽住了要往大门走的李拜天，走向了客房的方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早就叫他们去取了，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就好啦。再说了，我又不和你睡一个屋，你怕啥？”

这么一说，李拜天倒是有点害怕了，不过也习惯了。

危鹤璇已经22岁了，可连个侍妾都没有。要么就是和李拜天吃吃喝喝，逗李拜天玩，要么就是在书房里研究楼宇烫样，或者做些个什么小玩意，再或者就是和施工的工匠们一起施工，不顾着自己亲王的身份。

夜已经很深了，危鹤璇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拿出了一套窄袖的红色圆领袍放在衣架上，想着明天李拜天穿的是赤色罗衣罗裳，自己也要穿一身红色和他站在一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