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西部散文学会》采稿基地

劳动者

2019-07-16  本文已影响0人  宵红

        时值七月正半,正是瓜果大量上市的季节,正是暑热难耐的季节。黄昏时分,温度丝毫没有下降,热的人们满身冒汗。一个夜晚,透着前后窗子,我辗转反侧。睁眼,已是六点过半,还有点困倦。匆忙打理一下,赶着回家帮母亲干些零活。

        走出院子大门,马路上早已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街口的西角,一幢大楼的前面,挤满了大小装满桃子的车辆和人群。地面坐着一些妇女,带着帽子正在低头装框子,一些男人正给大货车上框子,一些男人正守候在电驴子旁,还有车辆不时赶来。看似杂乱的不齐整的场地,一切却有序地进行着。是那样欢快,又是那样平静,那样激动。

        街口的东角,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几辆小车辆正停靠在门前,一个男人正手抓扶手,低头坐在车座上。门内是一大堆鲜红藏着鹅绒黄的大桃子,还有高高的一摞三十㎝多见方的白框子。

          再骑行向前,与街口间隔大约百米。公路旁,巷子口,一个中年小胖子正在低头算账。他爬在一个四方小桌上,带着眼镜,两手飞快地摁着计算器,计算器的下面还有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他大概正在清算某一日的买卖交易情况吧。前天一大早六点多,这里也聚集过十几辆装满桃子的车辆和喧嚣的男女。这里也是一个客商的交易点。

        继续向前五六十米,老加油站的紧西边,一户人家的门前,又是一个交易桃子的摊子。同样情形的众多的车辆,同样情形的有说有笑的男女,同样情形的喧闹的氛围。不远处的东边,杂七杂八什么都交易的老场地,也可见几个车辆和一堆带框子的桃子和几个人影,只不过没有了声势和热闹的氛围。而此刻与此地遥望的南边五百米处,我的弟妹也正忙着收货发货。

        看着几处人家的喧闹,想想一夜自己的不宁和清晨的困顿,顿感天差地别,顿感劳动者的活活生机和力量,顿感劳动者的伟大和不朽。

        清晨的马路,抬眼是起起伏伏、一望无际 的葱葱郁郁,一碧千里的苍苍翠翠。磅礴的翁郁时常会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振奋。马路周围,除过马路边挺拔高大的松塔和大片大片相邻的各种果园,还有交织着的新栽种的国槐林。才几天功夫,小槐树已长出了绿萌萌繁茂可爱的脑袋。林下是密麻麻的莹莹碧草,几个饲养场的工人已捆好了几大捆绿草,正准备拉运。路旁的木槿和紫薇花,在盛夏里正开的鲜艳欲滴,红紫,红粉。金钱菊的花瓣依旧金红金黄。

        转过弯。小路上,高高的苦苣菜开花了,金亮精致的小菊花优若人工精工的塑料花朵。若不是去摸它,真以为那叶子是塑料做成的。可爱的牵牛花、打碗花、野苜蓿花,蒲公英花,小苦菊花也散开在路旁和田野间。玉米长出了红胡须,静静地挂在绿色的青纱帐里。苹果和梨儿喝足了水,正在包裹的小袋里安静地成长。果园的绿叶有点疲惫,但依旧充满了生机。

        骑行在路上,每每享受着美丽宁静的风光,感受着愉悦和快乐,我就会一次又一次感叹着劳动者。若没有他们四季的辛劳,没有他们挥汗如雨的付出,哪有这齐整广袤的迷人风景?哪有春天醉人的花海?哪有夏天舒适的绿色大海?哪有夏秋飘香万家的蕾蕾果实?哪有冬天妖娆婀娜的隽秀风雪?又哪有商人的富有?城里人的悠闲?国家的国泰民安?蓝色美丽的地球家园?再看看几处撂荒的土地,看看长满杂草秀成藤林的园林,想想印象里贫瘠贫寒的羊肠小道,你会有一种恐怖,一种豺狼出没,虫蛇遍地的恐怖,恨不能逃之夭夭。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到了村口。今天,这里没有一大堆人。而前天早上,我七点经过这里,这里是一堆安静买卖交易的车辆和人们。几个干净麻利的妇女正在低头包装苹果,几个男人正在装载。我以为我回家的早,谁知劳动者早已干开了活计。那些包苹果的妇女往往会从几里外或更远处赶来。

        向前,转弯处,两条巷子的巷口,那高高摞起的白色框子还在那里。又一波人马进行着今天的桃子交易,但没有像大街上一样的车来车往、人声喧腾。

        路的前方,两旁又是田野。路边停靠着几辆车,一辆大的,四五辆小的。一个人正在大声呼叫,呼叫着地里卸桃子的人们。昨天早晨六点半经过另一条时常行走的小路,道路上,我惊讶几辆装的很高的桃子车辆,我惊讶几个六七十岁的老汉正准备发车,我惊讶雨后他们不顾潮湿的勤劳。

          回到家里,门前的台阶上下已撒满了黄花菜,母亲的饭菜几乎快做好了,我的帮忙已无济于事了。

        我的母亲,是标准的老农民,是标准的劳动者。她常年起床的时间是清晨五点多。春夏秋,她会和父亲早早去田间干活。多年前麦收的季节和瓜果卸载的季节,她会把我和家里能干活的都叫起来,陪他们一同去田间。我们孩子时常抱怨她的太过勤快和不知疲倦,我们的节假日从来没有安静的早晨。到后来农活少下来的节假,我们都尽量不去回家休息。冬日里,她会做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计。太阳出来,她的闲活就几本完了,不一会,饭菜就好了。然后大家会各自寻找阳光,在太阳下吃饭。端着饭碗,你会看见和母亲同辈的人家家人,也在太阳下吃饭。而其它季节,清晨或下午早早走向田间,你又会看见他们也出发前往。

        我生命的五十多年里,总陪伴着这样起早贪黑、不知辛苦的劳动者。

      我时常来往于两条家乡的小路,多数散步于僻静的小路。我总会看见早早下田干活的衣衫陈旧的农民,我也会看见黄昏摸黑赶路的脏乱疲惫者。他们会随着季节的变化干着不同的活计。春天是剪枝整理、整田、除草、蔬花、蔬果、春种。夏季更忙碌,打药、蔬果、套袋、灌溉,麦忙、夏播、除草、摘卸、买卖等等,往往忙到在天地里胡乱吃一下送来的饭菜。秋季继续卸果、除草、整修园林、施肥、修剪或者变更土地等。到了冬季,人们才得以安歇,但也必须冬灌,施肥填埋、修剪等。劳动者不仅要干这么多繁杂的活计,还要管孩子,还要思考着出门打工去赚钱。在冬天或自己家活少的时候,劳动者会抓紧时间去出门。因为靠天吃饭常常不十分保险,有时眼看着一场好收成,一场大雨或大风会让辛苦毁于一旦。

        曾听说某个瓜农,有百亩瓜园。到了西瓜成熟的节点,因为和商人的讨价还价不划算,他没有出售。结果第二天一场暴雨,他的瓜全烂在了地里。无助的瓜农走投无路 ,选择喝药自尽。

        瓜农的故事有点悲壮,但血本无归的故事举不胜举。更有甚者,是带来了社会的大变革,是渐行渐远的乡村。

        2018年年后的一夜寒霜,许多地方希望的花芽飘落。桃子、苹果、梨,出现了少见的无花树,核桃花椒的叶子成了秋霜杀过的枯叶,全变成黑色。农田的希望成了泡影,一些人的投资飘落一空,劳动者大量外出打工,夏日里没有了多年买卖的热闹,冬日的乡村几乎成了空巷,只留下孤守的儿童和老人,令我时常伤感。要是人们死守土地,那么,全家人一年的生活就成了大问题。

        劳动者是最会过日子的人。你看那朴素的穿着,一件衣服也许就是本人半生的标志。你看那酒盅的香醇,也许是十年八年的宝贝。你看那家里留着的水果,哪个是市场的商品果?他们历来把最优质的都卖给了商人或送给了客人。他们通过客人,知道了世界有远方,但他们把远方都寄托在了孩子身上。你再看看他们的一些孩子,是那样活泼,是那样诚实,是那样努力拼搏……。

        春去秋来,又看见了喜乐融融的交易场面,让人不无感叹劳动者的艰辛和不易,辛苦和付出,坚强和乐观,伟大和神圣。他们劳动的一些画面又闪现在我的眼前。

        为了看日出的美丽,我见过清晨雾色里锄地的老农民,我见过光着膀子拔草的老头,我见过跪在泥土上套袋的中年妇女,我见过开车打药的年轻劳动者,我见过一群穿着整齐骑着电车去打工的姑娘。我更经历过早早去收麦子的岁月……,我的弟妹日日早早起来去干活,下雨天,我的心理会坦然。

        劳动者勤劳的精神,朴素的作风 ,纯朴的本质,坚强的毅力,乐观的生活态度,热爱土地的高贵品质……,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赞扬。

      没有劳动者,就没有眼前的美丽,就没有绰绰有余的丰衣足食,就没有我们的幸福。所以,也让我们尊重每一位劳动者,给他们以荣耀,给他们以地位,给他们以幸福。

        劳动者是一类伟大的人群,我的了了数笔远远不能表达老动者的伟大,仅仅是我常见的一个角落。劳动者布满了大江南北,工作在各个行业,各个角落,他们都是中华民族的坚强支柱和坚强力量。

        劳动者的精神是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