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如果没有如果

2018-11-28  本文已影响78人  嘻嘻冲呀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胜过自己;

当初许下的海誓山盟,抵不过世俗的流言蜚语和那些异样的眼光;

我要走了,去另一个世界,你会不会想我;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不后悔爱过你;

希望你还会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人爱过你......”   

                                      —— 题记

  最美如初见,不识愁;一见君误终身,韶光易负,最为情殇。

  城郊有一座庄严肃穆的院子,门口挂着“南山书院”四个字,这几个字是当今皇上写的,是御赐的。当朝达官贵人的孩子都在这读书,很多才子能人都是从这个学院里出来的,连皇子们都必须要在这个学院读书。

在书院的一个角落里,“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子曰摇头晃脑地念着这首诗。看着子曰呆头呆脑的样子,兀原不禁心生捉弄之意,“呆子,你知道这句什么意思吗?”读得正在兴头上的子曰忽然被打断了,皱起好看的眉毛,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知道吗?”“不知道,你这个呆子还念啥?这首诗只能对我念”兀原听完便用手敲了一下子曰的头“哎呦”子曰委屈地捂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兀原。  看到那双眼睛,兀原蓦然地心头一悸,恶狠狠地说:“呆子不准这样看别人,你以后只能这样看着我。”子曰被吓到,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兀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说:“别哭,我不是骂你,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子曰呆呆地点了点头,兀原高兴地亲了他一口,子曰又笑起来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这一年,子曰四岁,兀原六岁。

三年之后,兀原要离开学院。临走前,他假装着很凶的样子地警告了子曰:“你是我的人,不准喜欢别人,”子曰哭得太厉害了,只能点头回答,鼻涕和眼泪都混在一起了。兀原无奈地帮他擦掉鼻涕和眼泪,亲了亲他的眉眼,安慰地抱了他一会儿。在随从的再三催促下,兀原才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看着兀原渐行渐远的马车,子曰突然发疯似的跑了起来,追着马车,大声地说:“等我,我一定回来找你。”坐在马车的兀原笑了,只是眼角还有点点泪水。看到马车消失在山路赏,子曰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了。站在一旁的师傅摸了摸他的头,安慰地说“子曰别哭,你们还会见面的。皇家终究不是官家,很多事情你不要太当真。否则,最只是害了自己。”谁也没有想到师傅当初的话,居然是真的。在兀原走后,子曰更加勤奋学习,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助兀原。每日苦练武功,苦读兵书百经,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流逝了。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子曰终于可以离开书院了。这一天,他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来到书院的门口,看见这条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山路,突然想起了阔别十年的他,不知道他过得怎样,还记得他吗?早已经在一旁等待的师傅看着子曰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又在想兀原。他拍拍了子曰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当真了,年幼无知的话还是忘记比较好,这样对你,对他都好。”子曰揉了揉眉头,迟疑地点了点头。最后,告别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书院,走向了那条他曾经走过的路。为了能够早点到达都城,子曰白天晚上都在赶路,顾不上休息。

三日后,风尘仆仆的子曰终于赶到了都城。为了能够以最好的一面见兀原,他连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到成衣铺买了一套衣服,洗漱一番就去见兀原。

而早得到子曰下山的消息的兀原正焦急地等在门口,时不时问旁边的管家:“你看我这样好不好看,那呆子还认得我吗?没等管家回答,兀原便自顾自的嘀咕起来。收拾好自己的子曰也急急地往这边赶过来。不一会儿,兀原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收拾妥当的子曰。十年不见的子曰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气,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高挺的鼻子,如樱花般的粉唇,皮肤娇嫩得跟一个女孩一样。而十年后的兀原也变了,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总是在无形间散发着淡淡的威势。两人一见面,子曰就如忍不住扑进兀原的怀里,蹭了蹭兀原光洁的下巴,略带鼻音地说:“你走了那么久,我好想你啊,”兀原含着笑意说:“呆子,我也想你。”两人站在一起温存了一会,便走了屋子。或许太过专注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人微变的脸色。一旁的管家一直以为等的是一名女子,没想到却是一名男子,两个男子怎么可以这样,虽然这个男子长得比女子还好看,但还是不行啊。管家看着在心里干着急,心想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后。就在管家准备叫人去宫中时,兀原突然瞟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让管家感到害怕,自家主子的威势又比之前强了不少,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

就这样,子曰在兀原的府中住下来了。两人一起同吃同住数月,不久这个消息就传到宫里,皇上和皇后震怒,皇上一气之下将兀原原本的婚约提前,并直接将兀原的未婚妻子南氏放在兀原府中,美其名曰培养感情。兀原也逐渐从最初的热恋中冷静下来了,而唯一没有察觉的就是单纯的子曰。随着兀原未婚妻南氏的到来,子曰心里开始害怕,每日都缠着兀原陪他。在兀原去上朝的时候,他的未婚妻南氏每日都来探访子曰,总是找各种借口来讥讽子曰。虽然子曰单纯,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懂,他渐渐知道这个女人会嫁给兀原,而他永远都不能像她那样正大光明地爱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城流传着不少关于当朝大皇子喜欢男子,是个断袖的流言传出。兀原渐渐感到厌倦,日渐疏远了子曰,而子曰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关系愈发疏远。使得两人关系降入冰点,还是兀原未婚妻设的计谋。那一日,兀原的未婚妻南氏在府中的花园中间的荷花池散步,迎面碰到了子曰。南氏其实很不喜欢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他还喜欢自己的未婚夫,南氏愈发看他不爽。于是她心生一计,她叫自家的侍女叫来大皇子兀原,而她自己则跟子曰一起走到荷花塘的小亭子里面谈谈,子曰一脸懵懂,莫名其妙地就被这个女人拉进亭子。两人在亭子里越走越偏,直接到了亭子的石栏处。突然,南氏开始指责起子曰,数落着子曰种种不好的事情,使得子曰心中越发愧疚,完全没有注意到南氏的小动作。南氏在数落子曰的时候,不时看向后面的小路,当看到自家是侍女的衣角时,便知道机会来了。她假意脚滑推了子曰一把,作为习武之人的子曰条件反射地挡了一下,谁知南氏居然顺势自己摔入荷花塘,一时间水花声想起,子曰还在愣神中。而一旁被侍女带到小亭子的兀原看到的却是子曰将南氏推入荷花塘的场景,兀原一下就慌了,急忙施着轻功将南氏从水里救出。浑身湿透的南氏娇滴滴地躺在兀原的怀里,急忙地为子曰辩解道“子曰公子不是故意推我下去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不要怪他”还做着一副要哭得样子。子曰完全傻眼了,在他人生中的十七年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急急忙忙地解释:“兀原,这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这个女人是故意陷害我的——”“我只是相信我看到的,够了,做了就做了,不要再找理由了”兀原无情地打断子曰的话,子曰还想再解释时,看到兀原一脸不耐的表情,心里也生气了,狠狠地跺了跺脚便起身施着武功离开了。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南氏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兀原唤来了侍女,将南氏交到侍女手中,安慰了一下,便朝着子曰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子曰心受委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转,听着小商贩的叫卖声,人们之间的小声议论。也不知道子曰转了多久,后面逛累了,就近走到一家茶馆喝茶休息。子曰第一次见茶馆有人说书,只可惜这个第一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快,因为说书故事里主人公正是他和兀原。只见那个说书人手拿抚尺,一脸严肃地说:“传言到女色误人,没想到男色也误人。大皇子兀原近几个月被一个男人给迷住了,同吃同睡,你们说说这成何体统,世风日下。”在一旁听书的众人也纷纷附和“对呀,世风日下,”“男子与男子怎可在一起,这不是乱了伦理吗?”“按道理应该把那个迷惑皇子的男子给杀掉”……听到这些言论后,子曰惊慌失措地从茶馆里跑了出来,一度撞到了好几个人,“什么人啊?会不会看路”“真是个疯子”……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一路跑到了城外。他明白了为什么南氏的话,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段时间兀原对他的冷漠。

子曰一个人无助地躲在城外的破庙里低声哭泣。“当初是你要我喜欢你,如今我喜欢你了,你却不想要了,”子曰突然想起了临走前师傅对他说的话,细细思索之后,子曰终于想通了,他想走,他想离开这个地方。打定主意离开的子曰回到城中,准备去大皇子府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他走进大皇子府时,发现府中的下人都行色匆匆。他急忙拦住路过的管家,问“管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管家抬头奇怪地看着他说:“大皇子,中毒了。”子曰一听神色大变,急忙跟着管家来到兀原房间。当他刚走进屋子,就被十几个士兵给拿下来了。正当他一头雾水的时候,只见南氏从房间缓缓地出来了,身着靛青色的外袍,内着白玉轻纱衫,头戴南国金簪,手佩白玉环,如画中的美人一样,只是现在美人眉间的戾气破坏了那份美感。南氏生气地指责:“子曰公子,兀原好心好意地去找你,你却心怀恨意,故意下毒害他,”面对南氏的指责,子曰是一半是欣喜,一半是疑惑,欣喜的是兀原还是在乎自己的,在自己走后兀原还来找自己;一半是疑惑,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兀原,怎么会给他下毒,而且他自己怎么舍得给他下毒呢?南氏最是见不得子曰这个男人一脸无辜,跟一个狐媚女人似的,自是没有给子曰任何辩解的余地,就叫人将他押到地牢关着。

被关在地牢的子曰完全有能力逃走,但是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殊不知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是夜,子曰一个人呆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中,地牢里面只有满地爬的老鼠和蟑螂。这时,地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和兀原的师傅,师傅慢慢地走到子曰的身边,说:“子曰,你这个傻孩子快点走吧,今日之事原本就是南氏联合当今圣上和皇后给你下的套,兀原的中毒也是他们有意为之,就是为了找一个完美的借口除掉你,”“师傅,为什么那多人会说我和兀原,我们有没有做错什么?”子曰满脸委屈地说,他不懂这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想简单地喜欢一个人,难道这都是不容许吗?见着子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师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们本是男子相爱,本不被世人所接受,况且兀原还不是一般人的身份,他是当今的大皇子,而你只是被我捡回来的弃婴,这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你还是今夜逃走吧,”

“不,我不想走,我还想见兀原一面”子曰固执地说,

“痴儿,兀原已经被他们下的毒,你知道是什么毒吗?那是一种让人成为活死人的毒,必须用他喜欢的人的心头血为药引,才能解毒的,就算解毒了,他也会失忆,不会再记得你的,”师傅再次劝他,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师傅求你救救他吧,如果他都死,徒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行,我不能用我最爱的徒弟的心头血去救他,这都是他的父母种下的恶果,无须你来承担,”

“师傅,我求你了,徒弟这一生都没有求过你一次,求你师傅”子曰哭着跪下,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中的结果。我救就是,你不要后悔,”师傅哑着声音说,“不悔,徒弟不悔”子曰连忙回答。回答后,便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佩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口,子曰下手极重,鲜血一下子就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师傅拿着瓶子只装了心口那几滴颜色最深的心头血,他想帮子曰止血,当时伤口太深了,怎么也止不住。师傅自己都害怕得手抖,可最后还是晚了。子曰的血止不住地从胸口冒出,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弱。子曰断断续续地说:“师傅你能帮我带一句话吧,帮我问问兀原他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不后悔爱过你,”说完,便没了声息。师傅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半年后,已经恢复的兀原独自坐在院中,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都想不起来。突然,从院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原来是师傅。师傅好像老了很多,头发在这半年间全白了。师傅走到兀原的身边说:“你还记得子曰吗?”“子曰是谁,好耳熟的名字,”兀原疑惑地说,“算了,算了,那是一个痴儿,他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他’,”师傅淡淡地说,兀原心头一痛,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见到兀原痛苦的样子,师傅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后来,直至兀原死前,他都没有结婚。南氏在一次烧香的途中,被歹人劫持致死。兀原没有为她办过丧事,却在自己的房间摆了一个灵牌,灵牌上面刻着几个字——“吾妻子曰之墓”,虽然他不知道他与那个叫子曰的人有什么关系,但是,就是想要将那几个字刻下来,好像这么做可以填满他心中的一个缺口。在他弥留之际,口中一直叫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子曰,子曰......”

最后南山书院的人遵循师傅的遗愿,将兀原和子曰合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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