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那年，我上了学校门口卖馄饨女人的床
20岁那年，我上了学校门口卖馄饨女人的床
1
刘眉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我曾经对刘眉说，你知道吗，在我后面的生命里，我都将永远记住你。
刘眉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忽而又难过了，她说，那么苏乐，你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你要离开我的对不对？
那时，我正趴在刘眉的身体上，脸埋在她的乳房中间，我感到自己呼吸急促，我闻到刘眉身上淡淡的油烟味在空气里不断弥漫。
在刘眉的引导下，我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莽撞，弄疼了刘眉，然而她并不责怪我，她叫我傻孩子，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我听见刘眉细微的呻吟声。
在我的小屋子里，我趴在刘眉的身上完成了青春里盛大的仪式，当我进入刘眉体内的时候，我成了真正的男人。
刘眉的皮肤不再光滑，但是身体依然是丰满的，胸部饱满得像是即将绽放。
那一年，我记得清晰，我二十岁，而刘眉，是个三十八岁的女人。
2
十八岁那一年，我在大学里认识何晓晴。
何晓晴最喜欢吃的是学校后门的馄饨，于是我每天都会风雨无阻地去馄饨店里买一碗馄饨送到她宿舍楼下。
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何晓晴终于被我的细心打动，成了我的女朋友。
大学的晚上，男生寝室的座谈会始终逃不过性的话题，而顾北是我们寝室最深谙男女之事的人，他讲他跟女朋友做爱的情景，常常讲得我血脉膨胀，那个时候我便会想起何晓晴，我无数次地梦见我趴在何晓晴身上的情景。醒来后，往往是整夜无眠。
顾北跟我说，苏乐如果你告诉我说你还是处男的话，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就是你是ED。
顾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当然只有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跟何晓晴纯洁得连吻都没有接过。
周末的晚上，当别的情侣都纷纷去开房的时候，我也曾带着何晓晴去学校后门的那家馄饨店，馄饨店的二楼有一些钟点房，但是，我始终缺乏勇气带何晓晴上楼，于是，只能在馄饨店里要两碗馄饨。吃完再带何晓晴回学校。
我常常见到那个卖馄饨的女人，她似乎发现了我的心事，看见我便轻轻地笑，我的脸红到耳根，女人在白色烟雾的背面显出成熟的魅力，烟视媚行的样子。她说话的声音好听。我常常就那样失了神。
在旁人的称呼中我知道她的名字，刘眉。
与何晓晴在一起的日子，我们和刘眉逐渐熟络起来，她的馄饨做得很好吃，何晓晴说，是全城最好吃的。何晓晴对刘眉打趣，以后毕业了找不着工作的话我们来跟你学做馄饨算了。
刘眉笑了，她说，我还真打算收徒弟呢。
3
大三的时候，我和何晓晴的恋情宣告结束，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何晓晴的新男友居然是顾北。
我独自在学校的超市买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走出了学校。
我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之中仍会鬼使神差地走到刘眉的馄饨店，那时我只是觉得口干舌燥，肚子也饿极了，我迫切地想吃一份热腾腾的馄饨，喝一碗鲜美的汤。
刘眉的馄饨小店早已关了门，我却像是疯了一般猛烈地敲门，口里不停地喊着来一碗馄饨。喊累了，便坐在门口。深冬的夜晚，风沿着街道呼呼地吹过来，刺骨般寒冷。
在寒风中我似乎清醒了一些，我感觉到门开了，于是我抬起头，看见站在我面前的刘眉，她披着厚厚的棉衣，一脸的倦容。
她先是生气的，后来看见我，脸上似乎温暖了许多，她问我，苏乐，这么晚了还想吃馄饨吗，傻孩子。快进来吧，我做给你吃。
然后刘眉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给我披上，带我进了屋，在她关上门的时候，我看见她领口露出来的深深乳沟。那时的我也不觉得羞耻，一直盯着她的乳沟看。出了神。
刘眉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但是并没有阻止我，她开始忙碌着给我准备馄饨，过了一会儿，刘眉将一碗热腾腾地馄饨端到我面前，可是我并没有吃，我难过地哭出声来。眼泪滴落到馄饨的汤里。
刘眉似乎也失了方寸，她不时的安慰我，她说，傻孩子，难过什么呢？
她最先只是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靠近她的乳房，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我和刘眉纠缠在一起了，我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衣里，使劲地揉搓着她的乳头，我觉得热血澎湃。
我听见刘眉急促的喘息声，她使劲地把我的头按在她的胸口上，似乎是用尽了全力一般，我感到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刘眉把我带到了二楼的房间里，我趴在刘眉的身上，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道，我贪婪地亲吻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像是枯萎的花朵，得到了水分便一点点地绽放开来。
二十岁的我和三十八岁的刘眉上了床，然后我告诉她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4
大四到来的时候，我成了刘眉馄饨店里的第一个服务员，因为家里贫穷，我开始在刘眉的店里勤工俭学。
刘眉每个月给我五百元的薪水，而且还包吃住，这样，我可以省下很多钱来寄给家里。
那一年的刘眉三十九岁，我开始知道，她其实是离婚很多年了，那个男人刚开始的时候和她一起经营着这爿馄饨店，而后来却难以忍受清贫的生活，带着孩子，跟着一个有钱的女人走了。
剩下刘眉一个人，她辛辛苦苦地经营着这爿小馄饨店，一年又一年，风雨无阻。这个城市里有不少的馄饨店，而刘眉的店，却是味道最好的一家，虽然简陋，但是生意总是极好的。
刘眉教我做馄饨的每一个细节，不管是汤料的调味还是馄饨的制作，都一一教给我，她说，苏乐，你都可以做我的徒弟了。我看见那时刘眉会心的微笑，我觉得她变得比以前快乐了一些。
我住在二楼的小房间里，学习忙的时候，常常会凌晨的时候才回家，刘眉总是守在店里的，她点着一盏灯，在屋里看我的书，小学毕业的刘眉是不认识几个字的，所以，桌面上总是摆了一本厚厚的汉语词典。
刘眉跟我说，她这样做只是想跟我拉近一些距离，她希望有一天能跟我一起讨论文学方面的知识，而不只是每次在我念出一首诗的时候，呆呆地望着我。
刘眉的手指是适合读书的，她却用来做了二十多年的馄饨，我在刘眉的身上开始懂得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是我们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
我不知道，刘眉对于我来讲，是一个什么关系的女人，每一个晚上，我和刘眉在床上痴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她是我的女人。
她风情万种的模样让我痴了迷。而她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又像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孩子的那种感情，她会在深夜的时候仍然为我织一件毛衣，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去医院给我买药，会在得知我欠了学校很多学费的时候，拿出自己的积蓄为我垫着，她会为我做很多很多的事。我渐渐地感到自己的无以回报。
5
我清晰地记得毕业的那一年，当我得知学校因为拖欠学费而扣押了我的毕业证的时候，我愤怒地拿着菜刀冲到校长办公实里，是刘眉得知这件事不顾店里的生意急急忙忙地跑到学校里来拦下了我。
在慌乱中我划伤了刘眉的手臂，很长的一道口子，我看到刘眉血流如注的手臂吓得失了魂。
在同学的帮助下，刘眉被紧急地送往了医院，刘眉在那个时候都依然不忘帮我说好话，她低声下气对校长说，你一定要原谅苏乐啊，他太年轻，不懂事，学费我会及时帮他补交给学校的。
我感动得泪如雨下，我终于知道，刘眉是爱我的。深爱的那一种。但是，我感到难过的是，在那个时候，我却觉得我依然没有爱上刘眉。
我一直在酝酿着离开，离开这个小城市，到更广阔的地方去。
2000年夏天的时候，我毕业了，与此同时我得知了顾北和何晓晴结婚的事，不是没有一点难过的。
我一个人在家里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天下午刘眉没有开业，馄饨店大门紧闭。我不知道刘眉去了哪里。
我去刘眉的房间里叫她，她并不在，我发现了她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张请柬，一定是她遗落的，我捡起来，然后我感到极度震惊。
6
我万万没有想到，顾北会是刘眉的亲生儿子。请柬上写的是母亲刘眉。
按照顾北的年龄来推测，顾北应该是刘眉十八岁的时候和丈夫生下的孩子，顾北跟着他爸生活了这么多年，而刘眉却一直一个人，她一定是因为太想念顾北，而把店搬到学校后门，才会遇见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刘眉会对学校如此熟悉，又对我的事如此了解。
然而，她一定是难过的吧，她对顾北那么地想念，然而顾北却从未曾看过她一眼。这是一个母亲多大的悲哀呢？
而刘眉为我做的这些所有的事，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得知顾北抢走了我的女朋友，而为了代替顾北补偿我，才对我这么好的呢？还有，都说女人四十如虎，刘眉认识我的时候正是近四十岁的年纪，或许跟我上床也只是因为身体上的需要吧。我想。
其实，这些所有的事，我是可以去找刘眉问清楚的，我甚至可以去顾北的婚礼上证实这些所有的事。但是，我选择了沉默。有些感情，我不想去触碰，我不想去思考我是否爱上了刘眉这样的事，这似乎太荒谬了，我爱上了我同学的母亲，我觉得全世界都会嘲笑我的。
而且，我也会因为我只是因为性的原因而跟刘眉纠缠在一起的，那么，我也不想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于是，在那个下午，在刘眉赶回家之前，我便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买了火车票赶回了家。
在火车上，我的脑海里反复地出现前一天晚上，刘眉曾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她说，无论世界变得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刘眉掐灭了手中的烟，她的眼睛让我感到无法逃脱。她说，苏乐，即使日后真的离开，你愿意带着我浪迹天涯吗？
她似乎感觉到我的离开。而我却终于没有跟她告别。
7
很多年以后，我已经结了婚，因为公事的原因再一次路过那个城市，我决定去看一看那个馄饨店，我不知道刘眉是否还在那里。在离开后的十年，我只知道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她。
我终于鼓起勇气来看刘眉。
穿过窄窄的巷子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刘眉的情景，那是我第一次给何晓晴买馄饨，她问我说，你要多少钱的馄饨呢？我回答她说，四块钱。
我看见烟雾后面，刘眉干净的脸。
而十年之后，当我再一次看到馄饨店的时候，我发现店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生意却冷清至极。一切恍若回到了十年前。那些旧事在空气里不断播放。我觉得痛彻心扉地难过。
你要多少钱的馄饨？
四块钱。我说。
我看到女人苍老的脸，在白色的雾气里，像是隔了许多年，她的声音变得沙哑，皮肤满是皱纹，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我依然认出她是刘眉。
我走的时候，她不停地问我一个问题，她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他有好看的侧脸，他像个孩子，他的名字叫苏乐。
我听见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他们说，她又开始神志不清了。不要理他。
我走的时候，听见时光轰然而去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我跟刘眉的永别，此生，我将永远忘不掉这个叫刘眉的女人，即使，我已经无法跟她在一起。
可是，谁又能告诉我呢？失去了刘眉，后来的岁月，我又能够带谁天涯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