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往事：割麦

      转眼到了六月天，到了麦子黄熟季节。收割麦子的时节，天气也是那么晴朗，朵朵白云从山间飘过，转眼便走过山脉，朝远方游去。农人们在地里，围着毛巾，带着麦秆编制的草帽，拿着镰放倒一排排麦子。累了，直起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手搭着个遮棚在眼前，望了望，眼前仍是无边的麦子，又弯下腰劳作起来。麦林间戴草帽的他们，像极了一朵朵大蘑菇，不断地往前推移。有时猛然间会有一只野兔从麦林见窜出来，吓了大家一跳，等人们反应过来看见这是一只兔子的时候，它又钻入麦林的深处了。大家相互一望，“咯咯”地笑起来了。

      不 远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丢掉了手上的镰，慢慢地蹲下去，趴在麦垛旁边，顺手摸去，居然几枚野雀蛋出现在他手心，白莹莹的，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垅边的篮子里，微微笑看着它们，心里在想：“拿回去让家里的老母鸡孵，兴许能孵出小山雀呢！”这样出身想着的时候，对面的麦林间站起来一位姑娘，笑盈盈地看着他，他望了望对面，脸刷得变得通红，赶快埋下头不再敢看对面了。但刀却不能落下了，于是咬咬牙打了个拐，向右侧割去了。没加下，却感觉好像有些累了，手上便是三心二意起来，不再那么专心了。突然那个方向，“呀”的一声，打破了这种沉闷，他猛看过去，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猛冲过去，原来是一条小蛇，蜿蜒匍匐着向姑娘的方向爬去。他走上前，手猛地一抓准确地捏住了蛇的七寸处，同样受惊的蛇便在他的胳膊上缠绕起来了。他捏着蛇朝她咧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憨笑着，似乎在说：“不怕，你看它不是挺温顺的嘛！”眉眼间带着一丝自豪的微笑，像是征服了怪兽的勇士一般，完全没了刚才的羞怯。姑娘向后退了几步，嗔怒地望着他，涨红了脸，抿着嘴巴微微说到：“快丢掉！”他一愣，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红色，赶忙转过身，奔走向水渠，把蛇丢在了水渠间，蛇“嗖、嗖”几下钻入草丛里不见了。看着他一愣又奔走的样子，姑娘抿着嘴巴笑了起来，看他丢掉了蛇，便舒了口气，坐在麦垛上，歇息起来。割完麦子，分把绑起来了，一捆捆绑好，找来牛车装好，吆喝赶着回去。清早起来的时候，看远山氤氲一片，层层雾霭从山间丛林中升起。山只在云雾之上露出一点尖，像冬日里围了围脖的老妇，雍容！雨季永远是那么漫长，迷绵如丝般的细雨，笼罩着整个大地。花坛种下的菊花，也逐渐肥大起来。一株株，长得胖乎乎，可爱极了。那种厚实的绿色让人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