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故事

我的爸爸

2018-05-09  本文已影响97人  小秧宝

   

我的爸爸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四口之家,爸爸是一个传统的、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不喜欢妈妈抛头露面,哪怕生活拮据,囊中羞涩。妈妈是一个传统的、又柔中带钢的女人,她不喜欢爸爸的暴脾气,又不愿意离开。

        哥哥呢,印象中他是个好学、好脾气、寡言的少年。他不喜争抢,凡是我喜欢的他都让给我,一床我盖着大了一倍的新被子,一个独立的卧室,一盘我爱吃的菜…

        因为我是他妹妹。

        因为哥哥不争不抢,饭桌上,菜总是更靠近哥哥,这是妈妈对他的偏爱。

        爸爸总是更偏爱我一些,会在那个手头拮据的年代时不时的给我买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会在偶尔改善生活的时候,在厨房就把肉先塞进我的嘴巴。

        小的时候,爸爸是超人,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人。无论我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找爸爸,他是我的英雄。


我17岁那年,父亲的胃口越来越大,主要表现在他的“事业”上。

早年父亲是个厨子,后弃马勺而执锯,成为一名木工。

数年后因举家搬迁而弃锯重执马勺。在饭店工作数月后又因为各种琐碎杂事离职了。离职后,也不见他闲着,总是在外面逛。

有一天,父亲回来向母亲说要自己开饭店,可是没有本钱,让母亲出去借钱。武断独裁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需要母亲经济上的支持怎么会好声好气的与母亲说看好店面的情况。

短短几天,在母亲的支持下,小饭店红红火火的开起来了,匾书:志强饭店,这是哥哥的名字啊。

小饭店开起来以后,父亲又在院子里搭了个塑料棚子,一开始只是用黑色的热水袋灌满水放在房顶上晒热,以便家人天热冲凉。

来吃饭的人看见以后都想洗洗,因为我家开饭店的地方在一个钢厂的后面,这里离市区很远,交通又不方便。

渐渐的,塑料棚子扩大了,可以容纳十几个人一起洗澡了,后来又租了旁边的民房,焊接了锅炉,改到了室内,成了名副其实的澡堂子。

那时候我在哪?整日在外面玩,不顾家里忙的底朝天,我承认我从小就不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

而哥哥,那真是没的说。晚上上夜班,中午就要起来帮忙,一直忙到晚上上班走,上下班单程十几里地,或走路或骑自行车。

一年后,政府加大力度整治违建房,我们租赁的店面刚好都在整治的范围内。而我们为之依靠的钢厂也走上了正轨,厂内建起了食堂,工人不再每天来我家吃饭。钢厂和市区之间也开通了通勤车,每日六个班次的出入,我家那个简易的小澡堂子也不再是香饽饽。

实局的无奈下,父母被迫关闭了赖以生存的小店。这一年辛苦有之,收获也有之。

手里少有盈余的情况下父母购置了一个五十几平米的小平房,我第一次去看那个房子的时候,我站在马路上哭的不能自己,哭我们一家人漂泊了二十多年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也哭这房子小的可怜,更哭这房子这么小还欠了一万多外债。

这一万多块钱在当时的我家,虽谈不上是巨款,可年底还清的承诺却让我们倍感压力。不对,是让父母倍感压力,那时候的我只知道疯玩,只陪这个家“荣”,却不背负这个家的“辱”。

时间转瞬即逝,父母挣得钱只够家用。眨眼间距离新年只有短短的半月,父母愁的没了笑脸。

直逼年关,母亲被逼无奈的对我说,想借用我的钱。对,我家里钱都是分开的,我投机倒把的挣了那么一丢丢,刚好凑够一万块。

我并没有因为母亲想要征用我这一万块小金库而不高兴,相反我是开心的,我感觉到了被需要,我也能为父母解忧了,我很骄傲。

笑着献上了我的小金库,这一刻,我即将迈进19岁。


父亲是个爱自由的人,他讨厌束缚,讨厌朝九晚五。刚好,我随他。

尝到了做老板的自由,再怎样他也不愿意去打工。

转过年,春,父亲在一个工地寻了一块小地方,搭棚、购置桌椅,想要再开一个小饭店。

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冰柜,他也学母亲,要征用我的小金库。

说好挣钱还我的。

很多年后,提起这次征用,爸爸都强词夺理的说:“当时可是说好了的,挣了钱还你,可是我没挣钱,你不能怨我。”爸爸的强词夺理也很可爱,虽然两千四百块钱当时的我挣得很辛苦。

正如上面说的,爸爸这次可没赚到钱,短短数月,便结束了他的“老板”生涯。

结束了“老板”生涯以后,他又不甘心,也为生计着想,借了一点钱,买了一个农用三轮车,有棚的那种。

那段时间,他特别喜欢开着他的三轮车在公交站等我下班,尤其是下雨天。每每接到我他都会自豪的说:“有棚就比没棚强,风吹不着了,雨淋不着了吧。”

直到今天他还是很喜欢开车接送我上下班,呃,今年我28岁。


我22岁那年,爸爸和朋友合伙伐树,树倒下来的时候砸断了爸爸的腿,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爸爸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哼哼呀呀的说腿好疼,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安排了手术时间。手术很成功,清醒后的爸爸就像个小孩子,手脚臀并用的挪到了陪护床上,非让我推他出去溜达,还没推出病房,就让迎面过来查房的医生呵斥了一顿,灰溜溜的回了病床。

百无聊赖的他弯曲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墙面,没想到这一敲,还得到了回应。他敲三下,隔壁病房的病人就敲三下,他敲两下,隔壁病房的病人就敲两下,一时间,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住院期间的爸爸,是个可爱又馋嘴的爸爸,他总是指挥我偷偷的背着医护人员用电热杯给他做好吃的,吃的也很奇怪,比如说水煮八爪鱼。


我23岁了,面临着大部分人都会经历的失恋,那悲痛欲绝的心情至今难忘。爸爸在距家200公里的省会城市包了一片树,妈妈劝我跟爸爸去散散心,再帮爸爸做做饭,我根本就不会做饭,虽然知道做饭只是个借口可我还是拒绝了。

过了几日,爸爸见我没回家给我打来电话说:“回来吧,在那干嘛,回来爸养你。”

那钢铁直男一般的男人说出这么感性的话,让电话这边的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所有的委屈汹涌而至。

第二日便坐上了回家的火车,随父亲去伐树,给爸爸做小厨师。

有一天中午,外面的吆喝声一声比一声高,临近了我才听清,是卖糖葫芦的,随口向爸爸撒娇“小时候你还总给我买糖葫芦吃,你都多少年没给我买过了。”

爸爸闻言回嘴:“你都多大了。”

哥哥在一旁帮腔:“二十好几的人啦。”

话落,只见爸爸转身出去,再回来手里拿着两支糖葫芦向我递过来,我接过糖葫芦咬了一颗,含糊不清的对哥哥说:“看见没,我爸给我买的,两支都是我的,一个也不给你。”

哥哥也不示弱:“谁要啊,给我我都不吃。”

日子简单而快乐!撒个娇,拌个嘴。

我的爸爸

而如今,那个伟岸的男人,脊背渐渐弯了,头发渐渐白了,血糖也渐渐高了,可是,他脾气可一点没见小,那个可爱的小老头明年也六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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