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

清洁工

竹扫帚与坚硬的路面的摩擦哗——哗——
哗——有规律，有划桨一般的节奏
双休日这声音总陪伴我醒来
窗外的街道拥有河流的全部音响
而他们是最低微最坚韧最持久的声音
由远而近——由近及远——

早起出行，错路的灯光中橘红色衣帽
一闪而过
他们左顾右盼低头弯腰挥臂哗——
涌起一波细小的波浪
口罩上方只露出双眼，他们隐藏了
花白的头发，汗珠，呼出的白气
松弛的肌肉，病痛，膏药的味道
他们竹节瘦的关节，皮肤下凸出的青筋
腹中一家一家难念的经
他们隐忍别人眼中的卑微
有人远去在尘世的洪流里
有人消失于时间的消亡里
有人用双手继续摆渡
街道在哗——哗——的水声里醒来
干净的黎明

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