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

偷的，插花作品

盯着文字的十点半

犯困

十点半，这个

奇怪的钟点

只需短暂的五分钟

意识恍进虚无里

大脑不受使唤

睡了

又没睡

做了梦或者没有

大脑，空转了一圈

顶多两圈

我便醒来

继续承受人声，鸟叫

和不知品种“知了”的尖鸣

我回想

刚刚在哪里，我逗留了五分钟

闭上眼睛前的我和张开眼睛后的我

有没有什么不同

秒针几百下跳动

世界依旧活在其中

我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印象都没有留下

这什么都没有感觉的五分钟和喧嚣的任何时间

于我

到底有没有不同

五分钟之前

在某个哲人的引领下

我正思量关于信仰的问题

令人羞耻的是，我说不出

自己的信仰是什么

神

宗教

国家

人

……

在一堆所有神圣和不神圣的概念之中

找不到，我确信的方向

这时

时间正好踏步到十点半钟

我的眼光

在书页中万般迷离

文字

忽变作几百只懒散的蚂蚁

思想

无以为继

无奈

我带着它们进入那五分钟的时光隧道

我把头放在臂上

任由意识迷茫

闭目初的几秒

却又格外清醒

小时候经历的一场火

倏地

闪入大脑皮层

也是这样一个上午

也是大约十点半钟

在摊开的作业中

我困乏到无力抗争

阖拢眼睛

世界不复存在

只感到发梢

微微有一丝风

我便沉入最深最沉的海洋

直到大脑中噼噼啪啪

声音骤起

从不明所以中返回现实，我花费去

大约三秒钟

背后

跃动着叫嚣着的，是红色和黑色

大张嘴喊叫，我却没有出声

我在火的面前彻底失语

……

意识清醒至此

陡然滑入一场虚空

是睡了吗

又仿佛没睡

灵魂在一个地方漫步

舒缓，轻松

没有任何喧扰

我到达某个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地方

无知无觉

……

一声狗叫

令我从静息中清醒

“信仰是什么”

像一只跳蚤蹦进大脑

五分钟

我逃避掉什么

五分钟

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时空中

到底是五分钟的灵魂出窍更真实

还是五分钟之外现实的喧闹更陌生

关于信仰

还是没有确证

我好像

只信我自己

…………

又及

当厌倦了和现实抗争的时候

唯喜独坐一隅

心念间

请来仙女挥棒

让可鄙的时间停滞

世界瞬间幻化成一团雾

哪怕几分钟

甚至短至几秒钟

世间空无一物

眼前空无一物

大脑空无一物

灵魂裹挟着肉身一脚跌入无人之境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又或许什么都有

也或许

灵魂不是出窍

是归至内心

短暂的

我掀起“无限”的衣袂

短暂的

我窥觅到，一小抹永恒

……

再返身回至现实

仿佛经历过死亡，重又复活

摆在面前的几道算数

易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