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山茶花

2018-11-21  本文已影响0人  啊啊啊锐哥啊

        许久没写过简书,中间除却一些私密,就再未公开过什么,既然睡不着就索性写写吧。

        今天帮我买书的朋友给我发来照片,想送我几个山茶花的书签。也勾起了我对山茶花的某些记忆。第一次见到山茶花,是在湖南大伯家,在那片湘西大山里。大伯是老师出身,在山里的小学教了一辈子书,他家住在更高的山腰处,门前修筑的水泥平地中栽了两株山茶。我总喜欢去大伯家玩耍,上山的小道两旁是浓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是大伯筑起的高高蓄水池,里面蓄着山上的泉水,小时候大伯会高高的把我抱起,在蓄水池边喝上两口。

山茶花花期较长,不同地域的开放时间也不一,“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从十月份到笠年五月,都能看到山茶的身影。而我能看到的机会也只有过年期间,是我记忆印象里十指可数的次数。是的,尽管老家在湖南,奶奶和一众亲戚也在那里,但我委实没回去过几次。

一朵山茶花

我对湖南的印象都积累在一些短暂的记忆和模糊的照片里,我记得一些人,却很难记得那些清晰的面孔,这些模糊的面孔中,甚至包括我自己的奶奶。

奶奶是在16年的第一场雪时过世的,那时候我还在准备最后的考研冲刺,父亲下午打来电话,第二天我回到了那里。早些时候没有桥,回老家时还需要摆渡过澧水,小渡口总有带着斗笠和背篓的人,我也习惯将这些画面和边城里的爷爷和翠翠联系在一起。令我惊异的是,也会有陌生人能在渡口叫出我的名字,尽管我不认识他们,后来听父亲说,你的名字早就在族谱上,他们认出我,也就自然知道你了。

一朵山茶花

        奶奶的葬礼是在老屋里进行的,说是葬礼,却保留了浓厚的湘西色彩,见到父亲时,他已经提前一天赶了回来,父子俩没说太多话,我替他在奶奶的棺前跪了一夜。大山里还保留着最传统的土葬,奶奶的棺椁和爷爷的葬在了一起。爷爷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词,他在父亲还没出大山的时候就已经过世,我对爷爷的印象都保留在那些故事里,据说爷爷以前是山里出名的会计,在澧水的渡口边给货物过秤,他是可以左右手同时打算盘的人。还有一些故事缘起于爷爷的弟弟,也是我的爷爷,每次回武汉,我都会坐轮渡去看他老人家。他说爷爷当时是对家里人很严厉的人,我那时候想去参军,你爷爷知道以后当面撕了我的介绍信,还骂了我一顿。后来他参军梦碎,徒步走了一百多里山路,来到石门,说是参加了什么党校考试,后来来到武汉,在农垦局干了一辈子,我爸爸也因为他才出了大山,在那个年代进了国营农场,认识了我妈妈,后来也就有了我。也可以说,没有爷爷撕毁的那个介绍信,也就没有我了。

一朵山茶花

        最近一次回湖南,是今年十月,奶奶过世后第一次回去。再回去时,我才发现好像一切开始变得陌生。进山的路开始变得宽阔明亮,也不再需要轮渡,上山的路也修成了水泥路。我照例要求哥哥带我去澧水边看看旧渡口,渡口下客的地方还依稀可见,只是再也没有渡河的人,再也没有渡船和“白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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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山茶花在花落之时,并非一簇而落,而是一片一片花瓣飘零落下,待到生命结束。我想记忆也大抵如此,被时间覆盖着的那些过去的事儿,在不断涌现的新事物中不断被冲刷,刷去痕迹,刷去那些让人难忘的棱角,变得模糊圆滑,就像这片大山的改变和山坡上的老屋一样。哦,还有关于老屋的结局。大伯家的老屋早已废弃,门前长满了葱兰,山坡下还能看到大片的橘林,那两株山茶,却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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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图是很多年前拍的,有些图,是今年拍的,画质决定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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