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本不可错过的推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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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写于20世纪90年代,获得第6届山本周五郎奖(日本主要的文学奖项之一)。
力压《白夜行》领衔“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20年总榜。
英国《卫报》推荐其为“亚洲10大推理悬疑小说”。
文章以停职的刑警本间俊介调查一起人口失踪开始,层层推理讲述20世纪90年代日本次贷危机背景下发生的凄凉故事。
有很强的故事性,又有很强的现实性,读罢令人扼腕叹息。
人以恶应堕恶道,命欲终时,地狱众火俱至,必有火车来迎。
-《观无量寿经》
新城乔子的自白:
就在刚刚我以关根彰子,栗坂和也未婚妻的身份不辞而别。
万万没想到关根彰子上了银行体系和信用卡公司体系共享的信息网络的黑名单!
火车今日过我门,哀怜欲往何处去?
这些年我拼命地逃亡,用尽心机,提心吊胆,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现在我都在想,命运到底是从何时逆转的?
好比平稳行进在轨道上的火车慢慢地、慢慢地开上危险的坡道,而一个小小的转辙器正诱导它往前面即将腐朽的木桥上开去,桥下是悬崖峭壁。
转辙器无声无息地运作,改变了火车的轨道...
我出生于1966年,我出生的60年代可说是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头个十年。
城市建设一片繁华,商店商品琳琅满目,我们国家开始迈向民生富裕。
银行以低首付低利率鼓励购房。
“只要拥有自己的房子,人生就会幸福,就能保证有富裕的一生”。
房价被炒到如此之高以至于出现把东京地皮卖掉买下整个美国,再租给美国人的豪言壮语。
父亲是公司的上班族,薪水不多,不自量力也加入了这股大潮。
但当大潮退却时,才知道谁在裸泳。
刚开始可能只是小额贷款,后面逐渐走向地下钱庄。
为了清偿向A钱庄借的钱,只好去B钱庄借,然后是C、D、E钱庄,拆东墙补西墙。
而地下钱庄的做法是,为了让客户还自己钱庄的债务,会介绍他们到其他钱庄借钱。
当然对方的是门槛更低,资金较少,借钱条件更宽松的钱庄,因为经营上有困难,所以无限制地尽量放款出去,好赚取利息,这就是他们的模式。
金字塔上方的从业者是固若磐石的,吃完好处后,账单一层层往下丢,倒霉的债务人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变成多重债务人,永远无法翻身。
1983年不堪暴力催收的威胁和骚扰,我们举家逃亡,那年我才17岁,还是个高中生。
后来父亲被抓住,在讨债公司的监视下为他们工作,母亲被送到卖春组织。
1985年,母亲趁夜从卖春组织逃脱得以和我重聚。
1986年母亲流感去世,因联系不上父亲,我独自出席她的葬礼,用筷子捡骨时,遗骨轻的吓人,碎骨很容易便散成灰飘落,那年我20岁。
半年后,父亲打来过电话。
不知怎么总之他脱离了讨债公司,自由了。
听起来也已经筋疲力尽,连一起重新过日子的力量都没有了,也不愿来伊势。
我和仓田在伊势相识。
我只想正常生活,想从被追赶的不安中解脱,想平凡幸福地结婚过日子。
但是刚和仓田入籍结婚,因为户籍变更又被暴力组织发现了我的踪迹。
过了整整四年,讨债组织仍然没有放过我。
其实我并没有借钱,借钱的人是我的父母——大部分都是父亲的债务。
就算是亲子、夫妻关系,只要不是连带保证人,就没有清偿债务的义务。
虽然法律上是那么规定,但是讨债公司的人也不是笨蛋,自然会算计清楚再反攻。
自从1983年11月起实施地下钱庄管制法规之后,之前被称为“讨债地狱” 的暴力行为表面上平息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更阴险绵密的讨债手法。
他们没有明言我有清偿的义务,而是暗示,特别现在我又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了。
没有闹出暴力纠纷,警察也无法出面。
我和仓田拼了命的寻找父亲,因为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提出破产申请。
又或者,我在心里祈祷,快死吧,干脆死了吧,爸爸,这样我就可以继承你的负数遗产,自己申告个人破产了。
我眼带血丝翻阅着可能登载父亲死亡的公报。
那是我的父亲,我却在心里求他快点死。
出生良好的仓田看出了我的肤浅和狰狞,退缩了。
结婚3个月,我又离婚了。
曾经以为握在手中的幸福生活便这样消失。虽然也想留住,但因为抓得太紧,反而在手中捏碎。
离婚后,我被暴力组织抓住。
什么是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父亲和母亲已经不能保护我了,法律也是一样。曾经信赖的、以为能给我庇护的仓田和他家的财产,到最后还是舍弃了我。
对社会而言,我就像是从指缝中掉落的一粒沙子,没有人肯将它捡起来。
新城乔子,没有谁可以拯救你除了自己的双手。
为了重新开始,不管什么卑鄙的手段我都愿意尝试...
关根彰子的自白:
我是关根彰子。
父亲早逝,我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
说到朋友,和我要好的不多,阿宝算是一个,我们可以说算是青梅竹马。
我不总是回忆过去,因而对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
因为成绩不好,学校里快乐的记忆也屈指可数。
记得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教室里飞来一只迷路的十姊妹鸟,我和阿保是股长负责照料。
因为母亲不允许家里养宠物,因而对它格外上心。
我们给它起名皮皮,皮皮死的时候我们把它埋到了校园的一角。
当时我哭的撕心裂肺,还对阿保说不愿意皮皮孤孤单单在这,以后死了也要和皮皮埋在一起。
我希望到不是故乡的地方,过着自由自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读完高中我就到东京上班了,就职的公司叫做葛西通商,很快我发现现实生活不是想象的那么回事。
你知道蛇蜕皮吗?
一次又一次拼命地蜕皮,是因为它相信总有一天会生出脚来,总是期待就是这一次了、就是这一次了。
我也像那条蛇一样,拼命蜕皮。
然而我长相普通,读书不多,头脑也算不得聪明,人生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直到1983年我办了第一张信用卡。
刚开始可能只是买了一套高档内衣、然后又换了一个更好的公寓、接着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电视、小说、杂志中看到的富裕生活也不再那么遥远。
只要插进信用卡,按下密码,就像从自己的账户提款一样。
限制少,手续也方便。
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幸福,不知道自己因为购物和现金融资渐渐借了那么多钱。
清偿债务越来越困难,利率像鬼上身一样,越来越觉得重。
我开始在酒廊兼职,结果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花去了更多,最后不得不走向地下钱庄以贷养贷。
1987年,被债务和讨债组织所逼,公司已经待不下去了,我不得不从葛西通商辞职。
讨债组织居然还找到我母亲,事情闹大连警察都叫来了。
从杂志上我了解到有专门的律师帮忙申请个人破产。
我决定跟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
原来,我以为我的人生改变了,其实只是被引诱上了欲望号列车。
我仍然是那条没有长出脚的蛇,只是被聪明的蛇卖给我可以照出自己有脚的镜子所迷惑。
大学,高中或初中或许会教授很多知识,唯独没见有人指导过学生在现今的信用卡社会中正确使用信用卡。
不仅如此,信用卡的电视广告,广告牌都已经泛滥成灾了。
从某种意义上看,现代社会的信用卡贷款制度,就是一种公害,信用卡是万e之源。
幸好我在沟口律师的帮助下申请了个人破产逃脱了魔窟。
当我再次因为母亲保险金咨询沟口律师的时候已经是1990年了。
本来我和母亲就孤苦无依,她意外去世,我更是无依无靠...
本间俊介的自白:
已故亡妻堂兄的儿子栗坂和也突然来访。
原来和也未婚妻关根彰子突然失踪,想到我是刑警所以让我帮忙寻找。
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是因为彰子上了银行体系和信用卡公司体系共享的信息网络的黑名单!
经过调查发现关根彰子的以往工作经历均是造假。
通过走访曾帮助彰子办理个人破产的沟口律师发现,此关根彰子非彼关根彰子。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要冒充彰子?
真正的彰子下落如何?
她们有什么故事,又有怎样的纠葛?...
其实关根彰子和新城乔子,是背负着同样辛苦的人,背负着同样的枷锁,被同样的东西追赶。
迎面驶来的火车,关根彰子想要下车,她已经下过一次车了,但是想要顶替她的女子,不知这情形,却想要叫住火车...
该书被日本和韩国均拍成了同名电影。
其中日本版电影的新城乔子由佐佐木希饰演。
其实资本通过各种途径搜集个人信息及隐私,智能手机用户基本都在大数据面前裸奔。
大数据经过精密的分析量身定制广告推送。
配合着不良金融机构各种骚扰电话招徕贷款、分期付款或者套现。
花呗、借呗、京东白条金条和五花八门的金融app紧随其后。
还有各种无孔不入的小额信贷。
总有一款套路适合你。
还未形成正确金钱观和消费观的大学生,刚从高考的煎熬和家长的管束中解放出来。
偏偏手上有可供支配的生活费,难免控制不住手脚在直播卖货网红号召下买买买。
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年轻,在商家精心包装的消费主义鼓吹下,一不小心就成了剁手党,月光族。
因借贷身陷囹圄的有很多,甚至走上极端的也不少。
“蟑螂定律”说:你永远不会在厨房里只看到一只蟑螂。
不要低估资本,也不要高估人性,资本逐利可以扭曲人性,带我们驶入深渊的有可能是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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