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亭七嘴八舌文艺梦园

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

2021-02-07  本文已影响0人  吉山比尔

因为没有激动的期盼,苏轼前往汝州的行程走的随意随心而自然,每到一地便游山访友。只要有一颗清净无为的心,一颗淡雅素自在的心,即便走在颠簸流离的路上,亦是能感受到岁月的平淡温好,亦是能感受到天地俱静人间遂好。

苏轼辞别泗州,带着一份飘逸的轻松继续自己的行程,行进之中竟是遇到自己的知己好友王巩。

王巩,字定国,自号清虚先生,有俊才,长于诗。苏轼任职于滁州之时,王巩慕名而来,专程拜访结交。他们二人游玩泗水,登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苏轼对王巩说:“自从李白死后,世上无此乐事已有三百年矣!”

高山之上,吟诗作赋;深林之中,吹笛歌唱;江河之舟,饮酒会谈;庭院之内,明月清风。想一想苏轼与王巩的相交情景,总是心动不已,总是羡慕不已。人生何所求,只求一知己好友,在诗词之中有神交,在吹笛饮酒之间有意会。

心相通之人,只需要一个见面的微笑,只需要一个默默无语的对饮,心中所想之事,对方便已经知晓。神相似之人,一切尽在“此时无声胜有声”,千里之外,两处对饮明月静夜,酒里便有了相互的思念与相望。

后因“乌台诗案”,苏轼获罪下狱,王巩亦受到株连,被贬至荒蛮之地的岭南宾州,三年始归。苏轼便是在此刻与王巩有了偶遇。苏轼对于王巩带着一份歉疚,因为自己之因,让好友王巩在荒凉之地受尽苦难。回想到当年与王巩的泗水之游,苏轼心中亦是澎湃不息;设想到王巩受尽人间痛楚与寂寞,自野蛮之地而归,定是憔悴落寞,苏轼又是心痛难受。

苏轼心中忐忑着见到了王巩,当一个“黑发如漆”“面如红玉”的王巩立于他的面前,惊的苏轼一时竟是无语。王巩看上去,似乎比贬谪之前更加的清隽秀丽,年轻倜傥,每每的笑容之中,似乎都带着岭南梅花的静香。这淡淡的清香,让每一个与之对话的人,都会禁不住的陶醉与沉迷。

苏轼疑惑地问王巩:“岭南的风土应该不是太好吧?”

王巩的歌女柔奴边替苏轼续酒边替王巩答复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如此的随意一句话,却是禅理韵味深厚,亦是生活到一种境界的通达与豁然;如此的自然一言,却是黄老思想尽显,亦是人生繁华过眼云烟之后的一种惊醒与通透。

正是这位歌奴,在王巩被贬荒蛮之地岭南之地时,不离不弃毅然随行;正是这位歌女柔奴,一句“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便已经深深触动了苏轼心中那方最柔软的角落,情感释放而无可抑,挥笔写下了《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常常羡慕风流倜傥,如玉如琢的人间俊朗男子,似乎他们的到来便是为尘世间增添一份美好,便是为这滚滚红尘增添一份惊喜。对于他,上天应该是也是有着成人之美,有着塑造“美中美”的心情,便将那柔美清顺,素雅静美的柔奴许配给他。此刻,才子,风流俊朗;佳人,静丽臻美;此刻,才子佳人,便成了这尘世里最为离俗脱尘的莲花。

人人都称道那女子的歌声曼妙,笑容柔美,听她的一首歌,犹如沐浴春风精神清爽;看她一脸笑,犹如“润雨细无声”,朦胧熨帖满全身。于她之前坐定,饮品一杯轻柔的茶,听着她静柔的声音,看着她的至柔的笑颜,仿佛一阵风起与雪山之顶,挟裹着高山精神之精粹,飘带着山顶白雪之纯粹,迎面吹来,使这炎炎斜日变成了清凉自在,神与体便是以最为和谐的方式糅合一体。

从遥远的岭南归来,看起来确是更加的年轻精神,那淡淡雅雅的笑容,仿若还带着岭南梅花的清香。看一眼,便是陶醉;嗅一口,便会沉睡。万里归来愈少年,归来笑容内含香。

王巩的神采迷惑了苏轼,苏轼轻轻的问道:“岭南的风土应该不是很好吧?”本是担心王巩的遭遇与酸楚,眼前如你,却是让苏轼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与感觉。你却坦然答道:“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乡。”

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故乡;心安定的地方,便是家;心安定的地方,才是有春天有希望的地方。

心安定的地方,才能将自己的身体与天地乾坤融合,才能感受到自在与天然。心安定的地方,才能感受一草一木的青翠与一山一水的情感。心安定的地方,便是自己最好的归处。

“此心安处是吾乡”,不但宁静了自己,更是清明的周边的天地;“此心安处是吾乡”,颠簸的路途何必急匆匆,每一处的春花秋月,夏荷冬雪,都是我心安之处,亦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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