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你是唐老六还是黄大仙儿(一)
刘诚澧是一名赤脚医生,人们经常能够看到他背着药箱穿梭在南坝村和北坝村的乡间小路上。
刘诚澧为人谦和,处事谨慎,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经过刘诚澧的一番调理也能很快的复原如初。因此,他在南坝村和北坝村倒是颇积攒了些威望。经常会看到有村民往他的口袋里塞些核桃、花生之类的果子。
这天夜里八点多,刘诚澧正在昏黄的灯下翻着已经泛黄的手抄本《伤寒杂病论》。他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来人非常焦急。他未等来人敲门,就已经起身去拉开了门栓。
就当他开门的同时,一个年轻小伙子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屋里。刘诚澧高度近视,他凑近一看,原来是南坝村唐老六的儿子,唐建国。
“建国,你这是咋了?咋急成这样?”刘诚澧一边扶住差点跌倒的唐建国,一边关切地问他:“家里谁病了?”
“刘叔,我,我,”一路跑来的唐建国紧倒了几口气,一脸慌张地说:“快!快点!我爹!”
刘诚澧一听唐建国说是他爹,眉头一皱,情绪反而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他转过身,一边把药箱往身上背,一边慢慢悠悠的问:“你爹又喝多了?”
原来,唐老六嗜酒,三天两头的喝醉。喝醉了就撒酒疯,没人治得了。可是,说来也奇怪,唐老六就服刘诚澧。因为,他敬佩刘大夫是文化人,但又不像村里那个唯一上过几天私塾的钱泊山一样那么瞧不起人。所以,每次他喝醉了,别人谁劝他打谁,唯独刘诚澧往他跟前一站,他就像没喝酒一样毕恭毕敬。
“不,不是。”唐建国急得结结巴巴地说:“没喝酒!你快去看看吧!!”
这时,刘诚澧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来不及锁门,就背着药箱冲了出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唐建国拿着手电筒跟在刘诚澧身后为他照着前面脚下的路。夏季的山路又湿又滑,幸好这条山路刘诚澧不知走过了多少次,这条路上哪里有个坑,哪里有块石头他都知道。这时,刘诚澧身上的药箱已经被唐建国背在了身上,两个人飞快的在小路上向前飞奔。
终于,十多分钟后,刘诚澧到了唐家。这时,唐家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面带愁容的唉声叹气,嘴里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还没进院门,刘诚澧就听见了唐老六老婆苏桂芬哭丧一样的嚎啕。在女人的嚎啕声中,还夹杂了一种说不出是什么动物怪叫的声音,那声音尖锐里透着一丝丝沉闷,就像从深渊穿透到地面的嘶吼。刘诚澧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迈进院门条石的一只脚似乎停在了半空中。他回头用惊恐的眼神询问身后瑟瑟发抖的唐建国,可是他在唐建国的脸上同样看到了惊恐和茫然。
“叔,求求你,救救我爹吧!”唐建国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这是个孝顺孩子。
医者父母心。刘诚澧知道,现在他就是这家人的主心骨,如果他也退缩了,这家人今天晚上就过不去了!
硬着头皮,刘诚澧吞了一口吐沫,顺着苏桂芬嚎啕的声音跑进了堂屋。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刘诚澧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看到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从绳子杂乱的形状看来,绑人的时候很不顺利,应该是遭到了强烈的抵抗。那个男人面颊塌陷,两只眼睛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散发出一股幽幽的、淡淡的黄光。虽然很暗,但是能看出那双眼睛真的是在发光。他正用一种充满阴狠的目光瞪着刘诚澧,嗓子里丝丝的发出奇怪的声音。苏桂芬站在离这个人三米开外的地方,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急的原地团团打转,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了?难道椅子上这个人,是进来行凶的?把唐老六伤着了?可是没见着唐老六人啊!”刘诚澧一头雾水的摸不着头脑。
“你爹呢?!”刘诚澧扭头呵问着唐建国。
“那,那。”唐建国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抬头指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那就是我爹啊。”
经唐建国一说,刘诚澧又往前进了一步,才看出来,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确实是唐老六。只是,他的模样哪里还有原来的样子。原本饱满的脸上,肌肉扭曲,面颊深陷,眼睛上吊,嘴向前撅,下巴明显比正常时尖了很多。
“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模样怎么这么像……”刘诚澧接下来想说“黄鼠狼”,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刘诚澧没看错,这唐老六确实是被黄大仙儿上了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