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往事(22)板栗和橡子
趣谈板栗和橡子
板栗和橡子是我下乡后才认识的。它们都是乔木,树上所结实的果实,同属一个大的科属,但也有区别。
板栗的外层长满扎手的尖刺,稍不留神,刺便扎进肉里,疼痛不已,用针挑出方可解痛,每年深秋成熟时,呈圆球形的外壳由绿变黄,炸开,露出金红色的板栗,每个刺球里2-3颗不等,也有1颗的,去掉红褐色外壳,再除去一层淡红色的红衣皮,里面就是淡黄色的板栗肉了,生吃脆而甜,炒熟吃味道更鲜美。
橡子是栎树上的果实,外壳圆,橡碗半圆而密布小园包,一分为两,内是橡子,呈红褐色,壳内有淡黄色果肉,较板栗稍硬,不能生吃,用水磨碎后滤浆,煮熟待冷却后则为橡子粉块,切块煎着吃。橡子外壳可炼胶,完工的胶呈黑灰色,刷上橡子胶则乌黑发亮。很早以前,原随县安居镇就有一家炼橡子胶厂。
每到秋末,板栗成熟的季节,生产队便组织打板栗队伍,到山上的板栗树下打板栗,我曾在下乡初期就被生产队派为巡山员照山,以防人私自上山偷板栗。
橡子成熟,自行落地。满山都是橡子橡碗,生产队不予理睬,由社员上山各人寻捡,因其价格低下,卖给供锥社也不过5、6分钱1斤,比不上板栗贵到2角钱1斤的价格。
【《父亲的往事》是83岁的老父亲以散记片断形式写成的回忆录。本篇讲述的板栗和橡子,在我的少年时光里,是尤为亲切的记忆。
七十年代,我家下放在三里岗尚店火石冲,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板栗和橡子。
金秋,到了打板栗的时候,生产队就会组织一群社员,男的打板栗,女的捡板栗,我们这群小屁孩就跟着打秋风。
大人们拿着长长的竹竿,竹竿的末梢留下一些枝杈,打在树上,板栗茄子和已经炸开的栗子如冰雹般向地上砸落,妇女们拿着用竹蔑烤弯的夹子把板栗茄子收集在一起,小孩们就捡散落在地上的栗子,塞进母亲做在衣服中特制的大口袋里,还时不时的把一颗栗子塞进嘴里,嚼的满嘴都是白沫。
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板栗是人们不可或缺的代食品。生着吃,煮着吃、烧着吃、炒着吃、过年当点心吃......最终还是舍不得吃,卖到供销社2角钱1斤。
板栗容易生虫,农村里就用竹篮装上挂在门框下,进门出门晃动一下,长虫就会少些。最好的办法就是沙子保存。把细沙晒干,找只木箱子,铺一层沙子,放一层板栗,再盖上一层沙子,再放一层板栗,如此码放,最后一层沙子盖严实。什么时候想吃,随时取出来,和新鲜的一样。
板栗熟了的时候,春天孵化的小鸡已经长成了半大的仔鸡。“仔鸡闷板栗”就成了中秋节桌子上最好的菜。母亲会挑一只尾羽还没完全长成的小公鸡杀了,和板栗一起闷,不需要复杂的厨艺,香味馋得我直流口水。生板栗的内膜很难剥,母亲也有办法,先剥去板栗硬壳,倒入盆里,用烧好的开水把板栗烫一分钟捞出,内膜就很容易去除了。
橡子和板栗同时成熟,橡子树也叫栎树。板栗可以直接吃,但橡子麻,涩口,处理成了橡子粉也不好吃。
七十年代的尚店火石冲,满山遍野都是栎树,所以橡子特别多。橡子是猪最爱吃的食物,但舍不得给猪吃。供销社收橡子,5分钱1斤,橡碗6分钱1斤但要晒干。那时候的橡子收起来煮酒,橡子酒6角钱1斤。
卖橡子是哪个时候普通农家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后来,三里岗兴起了种香菇的热潮,听说栎树几乎被砍光了。近年来实行袋料种菇,栎树林才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