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想起小时候与祖母吵架闹别扭的时候，看见觉得她烦，没看见觉得心里空落落。

那时候我们住的房间只搁着一道墙，这道墙是父亲自己砌的，每一块砖也都是他垒起来的，没有任何帮手。

原本被搁开的两房是一个大房间的，后来因为屋子不够住。父亲便想着把大房搁开，我睡外头那间，奶奶睡里头那间。

就这样，我每天都能在房间里听见奶奶那头的具体情况，说的每一句话，喘的每一口气，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面墙是父亲用砖砌起来的，另一面则是老房子特有的木制墙。在这道木制墙里的墙缝中，也可时常“窥视”到祖母的一举一动（只要在缝视范围内，都可见）

小时候经常能偷听祖母半夜说梦话和呼噜声，也时常会自言自语，更是会隔着墙呼唤我，我们便也可以隔着墙对话聊天。

这种感觉也十分踏实，安恬！

后来，祖母病了，整夜整夜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响着，有时听着我难受，就忍不住冲到她屋里去探个安心。

有时，祖母屋里也时常会散发着老年人独有的年老味，把我的整个房间也熏染一遍。起初觉得是她特有的温暖味儿，后来祖母身体每旷愈下，温暖味儿变成了异味与尿骚味。

只要一闻到这种异味，便要每日打水到祖母房里让她洗漱方便，祖母有时也很调皮，看心情的保持无异味。

心情好，祖母自己都会拾捣自己，不用我们帮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耍起赖皮，不愿拾捣。

后来，祖母连下床都懒了。

那种踏实感也就不再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