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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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苏珊是在朋友的生日酒会上。

我就是在这样美女如云的条件下，一眼看见了她。她梳一个马尾，白色的衬衫，露出美丽的锁骨，长及脚踝的蓝色长裙。

她戴一条很亮的钻石项链，但她不是珠宝的俘虏。

我一直在找能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你好，你是，丽丽的朋友?”我有些木讷。

“你好，哦，我是陪朋友来的。”她的笑让人觉得很舒服。

“男朋友?”我问。

“哦，不是。”她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杨。”我拿出名片递给她。

“我叫苏珊。抱歉，我没有名片。”

我一直有点紧张，担心想说的话说出来会词不达意。

我们聊了几分钟，她离开去找朋友。

我的目光跟着她。

“你要注意啦！”我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我转头，李鹏飞一脸深意地看着我。

李鹏飞是我的合伙人，也是一个业余小说家。

“注意什么?”我不屑。

“你这是典型的一见钟情，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女朋友。”他补充。

“那又怎样?”我嘴硬，但心里还是被捏了一下。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看来我错了。”

“管好你自己吧。”我去拿香槟。

其实，鹏飞说得对，我也觉得我是个很理性的人，尤其在感情问题上。

我和秀雅交往了两年，感情很稳定，我觉得我们会结婚，因为什么都合适，没有理由不结婚。

但苏珊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为什么要结婚?当然是因为相爱。

酒会结束，我开车从酒店的大门驶出去。

鹏飞略有醉意地坐在一旁，和我说着他的新小说。

我看见苏珊一个人站在路边，应该是在等车。

“李鹏飞，下车！”我说。

“干嘛呀?”鹏飞终于看见了苏珊，“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毫不犹豫地把他撵下车。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苏小姐，这里不好打车，你去哪，我送你。”

“这样太麻烦你了。”她微笑。

“没关系，刚好我有时间。”我说。

“那谢谢了。”

她坐在我身边，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她的微笑一样，很自然，也醉人。

我问了她家的地址，她住得离酒店不是很远。

“你经营会计师事所吗?”她问。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我笑着说。

“我一直觉得做你们这个工作的人很闷的，但你不是。”她笑。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夸奖我吗?”

“当然可以。”这一次，她笑得大声。

“你从国外回来多久?”我问。

“一个月，我还没有完全适应国内的生活，所以也没有开始工作。”

我故意把车开得慢，我们聊得很开心，我知道她一直居住在国外。

送她回家以后，我开始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2-

我开始心心念念，想见到她。

我第一次觉得事务所的事务繁多，让人很烦躁。

鹏飞在一旁看着我，叹气。“你中毒了，巨毒！”

“你为了不知道结果的爱情，舍掉两年的感情，值得吗?秀雅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应该知足。”

“你不懂，我想到我和秀雅，脑袋里会反映出‘我们合适，我们应该结婚。’但是苏珊不同，我会想‘我爱她，我想结婚’。

“而且我要提醒你，这种看似疯狂的爱情，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他补充。

我半躺在椅子上，“你小说写多了吧?”

我面对对爱情的痴狂，也陷在感情的痛苦中。

我想追求苏珊，但要先理清和秀雅的关系。

秀雅是个理想、称职的女朋友，有学识，有家世，对我体贴，支持我的事业。

但是我们之间缺少的，比这些都重要。

移情别恋，喜新厌旧，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我心甘情愿。

我开始以各种理由推掉和秀雅的约会，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秀雅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来找我。

我低头整理文件。

“丁杨，你能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对不起。”我说。

“我爱上了一个人。对不起，秀雅。”我不改抬头。

秀雅没有说话，我担心，抬头看她，她的眼泪在打转。

我觉得我太过分，她是那么骄傲的人。

“丁杨，我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一直都有，但我更珍惜我们的感情，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随你。”

我知道秀雅不会留我，她骄傲，包括爱情，她不会乞求爱。

秀雅转身离开，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一直到晚上。

直到鹏飞来取落在公司的东西，我们一起去喝了酒，我大醉。

-3-

我开始义无反顾地追求苏珊。

我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想到她可能会拒绝我，我就觉得心脏要停止跳动。

幸运的是，她同意了。

我选择空中花园的旋转餐厅，这里是情侣约会吃饭的最佳地点。

我想苏珊应该明白。

直到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有多在乎她，我在乎她喜欢吃什么，在乎她说话的语气。

我们吃过饭去散步，她用力吸着空气，“你知道吗?国内的风和国外都不同，在国外，我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看电影，一个人去我想去的所有地方。”她说。

“我陪你。”我看着她。

她微笑。

我真的恋爱了。

我们一起听音乐会，去游乐场，在海边散步。

苏珊很贴心，她会在我的公文包里装一瓶果汁，会写一张纸条贴在我的电脑上提醒我吃午饭。

我们的恋爱丝毫没有让我失望。

苏珊要回国外一段时间，我要陪她，她拒绝了。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最近事务所的业务很多，我每天工作到很晚。

鹏飞告诉我他遇见秀雅，她瘦了很多。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她能遇到真正爱她的人。

我决定等苏珊回来带她见我的父母。

-3-

我去机场接苏珊，她看上去很疲惫。

回来的路上，她很沉默。我们约好第二天见面，我总觉得她想和我说什么。

第二天，苏珊打来电话，说想带我见她的家人，她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我满口答应。

见面的地点定在我们事务所附近的餐厅，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选这里，因为这里的餐厅都很一般。

苏珊牵着我的手进了餐厅，直到出现在秀雅面前。

这真的像一部电影，我不知后面是什么剧情。

秀雅站起来，看着我，“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男朋友。”苏珊的语气仿佛变了一个人。

“苏珊，你太过分了！”苏珊的另一个姐姐站起来。

我看见秀雅的脸色发白，“你跟我过来！”

秀雅拉着苏珊的胳膊走出去，我不顾苏珊姐姐的阻拦跟了出去，但没有走近。

“苏珊，你预谋很久了吧?”秀雅声音颤抖。

“他爱我。他对我一见钟情，比我的计划还要完美。”苏珊脸上的笑，我从未见过。

“你很难过吗?我就是要让你尝尝失去自己爱的人是什么滋味?”苏珊说。

“你疯了！我跟你说了，事情不是像你想得那样！”秀雅愤怒。

“那是怎样，你说?我已经给宋建找了合作的人，他马上就可以实现他的音乐梦想，是你动用你的资源，让他的希望落空，他才会喝醉，才会出车祸！”

“他一直酗酒，你不知道吗?他有什么梦想?他就是个懦夫！”秀雅喊道。

“他是酗酒，但是他不会死！”苏珊声嘶力竭。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苏珊转身看到我，我们谁也没说话。

秀雅站在原地看着苏珊离开。我走过去，这样的局面，我们都无法应对。

鹏飞说得对，看似疯狂的爱情可能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我先开口。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秀雅的语气充满嘲讽。

我知道秀雅的情绪无从发泄。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会在我们家出现，任何人都不许提她。

“当年，她妈妈和我母亲很要好，后来父亲爱上她的妈妈，在国外同居，生下了苏珊。我母亲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气得病倒了，从此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只有我和苏珊偶尔联系。”秀雅的声音沙哑。

“两年前，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嘱咐我照顾好苏珊。”

“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很累。”秀雅看着我。

我把秀雅送回家，然后一个人呆坐在车里。

苏珊骗了我，是真的。但是我爱苏珊，也是真的。

-4-

我给苏珊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去她家找她，她不在家。我以为她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直到我心灰意冷，苏珊出现了。

她瘦了很多，“丁杨，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不忍心骗你。”

“我从国外回来的时侯，就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恨秀雅！”

我抱着苏珊，“把过去忘了吧，别再折磨自己。”

我打算陪苏珊去国外度假，出发前一天，秀雅来找她。

苏珊待她如陌生人。

“苏珊，我不想让你心里永远装着仇恨，虽然我一直认为不告诉你真相对你会更好。”秀雅说。

“宋建一直有严重的抑郁症，所以才会经常酗酒，他没告诉你吧，他认为没有人赏识自己，所以才找到你，因为你的家族实力可以帮他，他在利用你。”秀雅看着苏珊。

“你胡说！”苏珊喊。

“你看看这封信，他出车祸前把信寄给我，他都一切都告诉你了，因为抑郁症他选择了自杀。”

苏珊脸色惨白，手抖着看着信。

她没有说话，眼泪止不住，把信撕得粉碎。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苏珊，”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

“你们都出去！”苏珊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我走了，我现在说什么她应该都听不进去。你留下来陪她吧。”秀雅说。

苏珊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我日夜陪着她，看她憔悴的样子，心疼也生气。

我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苏珊，你就打算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一直这样折磨自己吗，折磨我，折磨每一个关心你的人吗?”我咆哮。

苏珊的看着我，眼睛终于有了光彩。

她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东西，“我没事了，就是饿。”

可是我依然担心，担心我们。

-5-

我经常陪着苏珊，事务所的业务多数交给鹏飞管理。

正如我担心的，我感觉到苏珊的顾虑，她在顾虑我们的感情。

苏珊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国外，“丁杨，我要看清自己的心。”

我等着苏珊回来。

在爱情里，如果你遇到了真正爱的人，你才知道爱情的苦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