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永远是站在你身后最强大的依靠

2022-05-22  本文已影响0人  一簇顽尘

时间犹如流星一般匆匆划过,记不清是多少次的夜不能寐,仰望星空的时候,总是试图看到些什么,那种能让自己瞬间豁达或开悟的东西,总有那么一瞬间,灵魂仿佛出窍了一样,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星辰大海肆意遨游,即便是无限宇宙中的一点尘埃,也有属于自己的宁静平和。

人终归还是要落回地面,返回现实之中,去面对那些无尽的喜怒哀乐,然而相比之下,刚刚那宇宙遨游的片刻游离足以让人欣慰。

总听人说,当经历一番苦痛之后,人才会成长。这话我以前总是不信,我总认为成长是每一天的任务,根本无所谓喜乐和痛苦促发你成长。然而也就是近三年的时间,我终于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次什么叫生活的苦。

我没见过天堂,自然也不知道存在地狱,也理解不了“从天堂到地狱”是如何的一种历程,我只感受到曾经那个工作快乐,生活安乐的自己不见了,呈现出的是每一天的挣扎。人不能怨天尤人,老天爷从不会刻意地区别对待谁,老祖宗们总说“人定胜天”,实则我们自己才是真正的那个主体。

所以在艰难来临的时刻,我总是一腔情愿地努力坚持,自信为自己能够扛住一切的变化,在最初的那段时间也确实如此,我放下了很多,只求能让自己每一天过的充实,以缓解内心情绪的压抑,每当打电话给家里,都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想的微笑,不想让家人担心。

主观的蹉跎和客观的艰辛,终于在那一天让我崩塌,有人说,成年人的崩溃总是在一瞬间。而那一天,就在朋友跟我讨论了一天的剧本之后,就在他离开之后,就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绷不住了,但我依然强忍着,把本该流出的泪生生憋了回去。

心里依然清晰地知道,我有活儿干,只要熬一熬,挺过这段时间我和我们所有人都会好起来的,可那一天,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因为就在朋友走前,我无意中看到他在我的电脑下压了什么东西,我知道那是钱,那是他想让我先好好吃饭而留下的钱。

他选择了无声的留下,我选择了无声的接受。


人在低谷的时候每天都会被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我每天都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写出来的东西却依然让我自己觉得狗屁不通,有那么一天,我厌倦了在情绪中徘徊,厌倦了删了写,写了删,厌倦了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伤悲,我向朋友们告了假,甚至要求他们先去找别的人继续写,我只想逃离。

逃离前的那一晚,我躺在沙发上,将自己完全地瘫下来,世界是安静的,我能听到心脏那带着颤音的抖动,那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心脏,感受不到疼,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似乎下沉到了漆黑的深渊,我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可是四周一片漆黑。

可就在我意识游离的某一刻,那眼前的漆黑世界中突然想起一阵铃声,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只听到那边传来老娘的一声轻问:“吃饭了吗?”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我是个坚强的人,我在任何人面前都绝不会暴露自己的脆弱,可唯独在爹妈面前,我没办法坚强,也不知道该如何坚强,我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回了一句:“妈,我明天回家。”

手机那边似乎沉默了许久,直到我又听到老爹的声音,“回来吧,休息一段。”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我放声大哭,我想着那一晚我把所有的泪都流干,这样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就不会再流泪。

办理了各项的防疫相关的手续,我如愿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一路上,心情便犹如那高铁,时而飞速时而缓和,旁边儿的那个孩子一直在开心地翻看着自己积攒的“奥特曼卡片”,我随意地问了其中一个是谁,孩子来了劲,从头到尾跟我介绍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怪兽。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孩子妈妈在一旁唠叨着,我挤着笑容侧耳倾听着。高铁一路飞驰,快到站的时候,我跟小朋友告别,起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孩子拉住,他拿出一张泽塔奥特曼的卡片要送给我,我知道那是这个孩子最喜欢的奥特曼,我拒绝了,但孩子却笑着说他还有很多。

我看着孩子和孩子妈的笑脸,接过了那张卡片,说了声谢谢,转身的时候,我又将那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走出车站的时候就看到了堂兄靠在栏杆那抽着烟,我按规定去做了核酸和信息录入,堂兄就那么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接过我的包话也没说就朝着车走去,我跟在后面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也没说出口。

兄弟俩开着车走在路上,堂兄整个过程就说了一句话:“回来就好。”

电梯到了我家的楼层,电梯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家门开着,一眼就看到了老娘静静地站在那里,我强挤着一个惨淡的笑容,一时无声。

那晚,老爹做了很多我喜欢吃的菜,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东西,即便是面对着如此多爱吃的,依然是没有胃口,我和老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看着他们总是刻意地想在我面前表现的很自然,我忍不住了,泪水倾泻而下,从最开始地无声到抽泣,再到放声大哭。

我看到老娘也哭了,老爹则是闭着眼睛喝着酒,颤抖的双手很明显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必须停下来,我知道此刻的他们,心如刀割,比我还要难过。

那一晚,三个人相顾无言,三个人都在辗转反侧。主观的自己盲目地自信,在如此艰难困苦的客观危机面前跌入谷底,让整个家庭随我一起陷入困境,我自觉对不起他们,无颜面对。

我在家待了许久,每天坐在窗前望着不远处正在施工的新楼房,看着起重机吊起各种材料从一边转到另一边,看着工作的人们忙碌着欢笑着打闹着,我知道爸妈在我身后看着我,他们不敢唉声叹气,他们只是依然用那种看似自然的态度叫我吃饭休息出去走走。

一连几日,我怕他们过于担忧,强笑着走出了门。外边很热,阳光很毒,但是天很蓝,小区里虫鸣鸟叫还有孩子们玩耍的欢笑声,我爬到对面的二楼花园,找到一个角落坐在那里发呆,我不敢去高的地方,也不敢去河边,我怕他们多想,担心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发现了老爹在不远处躲着看着我。

那一刻我擦了擦眼泪,朝老爹走去,老爹却急匆匆地离开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猛然间小区外一声尖锐的汽车笛声惊醒了我,顺着围栏忘向这个自己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乡,我知道我很累了,可我大概也是回不来了,似乎一切都与我格格不入。

那一晚,我吃完了饭,主动跟父母说,一起出去走走,他们很明显有些兴奋。我们沿着街道走到河边,又从河边走到广场,看着那些快乐的人,也看到了那些为生活奔波的人。老爹不善言辞,老娘走路不快,我既没有多说话,也始终紧紧跟在他们身边。

我突然对他们说我得回去,回去那个我奋斗了十几年的城市,我是在那摔倒的,得在那爬起来,有你们在我身后,我有勇气。

老爹只是点了点头,老娘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就算是钱都没了,人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我能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

那一晚我睡了个好觉,老爹的呼噜声很大,我知道他也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老娘早早地起床做饭,精神很好,我知道她也睡了个好觉。走之前,老爹把家里最后一点钱给了我,他说我们都有退休金,一个月生活足够足够了,钱你拿着,不求你富贵,但是也得爬起来。

我没有再流眼泪,笑了,笑得坦然,即便我知道我和他们即将陷入一段没有时间限定的艰难和苦难时刻,但一切都会过去的,也都会好起来的。

堂兄送我去车站,我朝着车站走了很久,堂兄在身后突然大喊了一句:“累了,你就回来,不缺你一口吃的。”

我转过身朝他挥了挥手,昂首挺胸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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