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了的回忆（三）
父母的生意走上了正轨。父亲勤劳肯干，母亲总是对每个买肉的顾客笑脸相迎，最主要是他们做到了童叟无欺，而且从不卖病猪、猪仔、猪婆肉，夫妻二人的生意异常火爆！
这时候，作为外来户肯定会受到同行之间的排挤，或者少量不讲理的客户的挑衅。但是，父亲的强硬和母亲的周旋，把这些都一一化解。
父亲的强硬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他的经历造就的。他除了对外从不低头，在家中我和姐姐如果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也是“家法”伺候。我家的“家法”传统没有新意,不外乎竹条+搓衣板。竹条抽在身上不伤筋动骨，但会在身上留下一条条的伤痕并且痛彻心扉。一般打姐姐打的多一些，这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因为她是老大。
有一次，我和一帮小朋友在河里玩耍。一个比我大十岁的熊孩子欺负我，他把我按在水里打我，我打不过被呛了很多水，家里给我买的新凉鞋也被河水冲跑了一支。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我上岸后又跟他干了一架，当然，我还是败北。晚上，我趁街上人不多时，用火柴棍把他爸爸的拖拉机几个轮胎的气都给放了。然后，我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回家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下午有人告诉了他家，看见我蹲在拖拉机旁鬼鬼祟祟。他家熊孩子再提到和我打架的事情，最终确认无误是我干了他家轮胎。熊孩子的爸爸生气了：“一个外来户的也敢嚣张？！”，他一家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到了我家。先是熊孩子的妈妈，双手叉腰摆开架势一阵“狮子吼”，看成功的吸引了街坊领居围观，她收了骂街功，指点江山的说道：“大家伙评评理！他们家失了教养，死仔子昨晚把握家拖拉机轮胎气给放了！说吧！怎么办？”父亲拦住要说话的母亲，问我："站出来，是不是你干的？为什么要这干？"我磕磕绊绊的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大家。熊孩子的爸爸看我承认了，更是火冒三丈凶巴巴的喊道：“哼！把轮胎充气的费用赔了，再把耽误我今天拉货的损失赔了。再到我家门口当着街坊的面赔礼道歉。要不然让你们家好看！”对方不管熊孩子欺负我在先，还咄咄逼人叫骂威胁，父亲突然也火了，吼道：“不讲道理是吧！老子今天就看你把我怎么样！爷爷我就等到这里，有本事来咬我的卵！”
熊孩子一家骂骂咧咧的走了。过了没多久，熊孩子爸爸带着他家兄弟和其他帮手，挥舞着棍棒又来了！大概有个7-8人的样子，我和姐姐吓得躲在屋里。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忍让或者回避只会被人掀房揭瓦。父亲右手持杀猪尖刀，左手握杀猪铁钩出门迎战！母亲也横着一根扁担守在父亲身侧！
有人可能会奇怪杀猪铁钩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就讲一讲：现在屠宰场杀猪是用一个电叉子，按在猪脖子上，然后猪发出一声嚎叫就抽搐着躺在了地上，屠夫再把电翻了的猪拖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以前杀猪，有两个办法。一是，把猪抓住用绳子捆绑好或者几个人把猪摁在长条板凳上，下置一个接猪血的木盆，然后再动刀子。二是，屠夫直接用一柄寒光闪闪的铁钩，眼疾手快一下钩进猪的鼻子或者脖子下方，另一手的刀子瞄准部位“噗嗤！”一声捅进去，然后放好木盆再拔刀放血。
杀猪的细节说起来很残忍，但是这是不可改变的食物链和现实，杀鸡、杀鱼那个不残忍，甚至割草摘菜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植物不会发出惨叫而已。如果，有人亲眼目睹过杀牛的过程，那个比杀猪要残忍的多！以前杀猪是个技巧活，进刀部位动作敏捷度，屠夫的力量缺一不可。以前就经常会发生，刀子捅进去了，猪负伤发狂挣脱后满场乱跑的情景。
父亲手上的两柄武器寒光闪闪，屠戮生灵无数散发出丝丝寒气！再加上父亲高大的身板和冰冷的眼神，对方人多势众也是不敢稍动！最后，在邻居的劝解下，熊孩子一家和邀来助拳的一帮人无功而返。
我这不是在科普杀猪技巧，目的也不是在描写暴力冲突。以前，教育落后法制意识薄弱这种事情很多。现在社会进步了情况好转很多了，但是，冲动浮躁甚至是脑残的人还是有的。你不惹是非，是非有时候也会主动来惹你！
这不，后来我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前面我说过，外婆带着舅舅和阿姨摆摊卖米粉，二舅舅已经成家，和他老婆一起在外婆的摊子边上又开了一家粉摊。阿姨有精神病而且那时候已经愈发严重了，基本上很少帮外婆卖粉了。外婆和大舅舅小舅舅三个人从米粉、米豆腐的生产烹煮销售，365天没的一天休息。很劳累，但是也很知足。因为，是小生意很少产生纠纷，所以一直都忙碌平淡着。市场上卖牛肉的一帮人全部是亲戚、师徒、老乡等关系，这个圈子之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去卖牛肉。这帮牛肉贩子的头头是个本地谁都不敢惹的狠角色。
那天，这个牛肉老大到外婆的摊子吃米粉。不知道是他心情不好还是外婆煮的粉不好吃，他大发雷霆把外婆喊过去然后把碗砸了，外婆解释道：“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如果粉没煮好，我重新去煮一碗给你....”,不等外婆把话说完，老大不耐烦的把外婆推倒在地。他更加火大了，他骂道：“你个死老鬼，粉煮的这么难吃还这般啰嗦。你躺地上是要讹我吗？哈哈哈！你打听一下，在许家洞老子就是打死你都不带埋的！”大舅舅上前扶起外婆理论道：“这位大哥，什么事都要讲道理唦！你打人，国家也是有王法制裁你的！”
牛肉老大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撂下狠话扬长而去！几个舅舅都是温吞水的脾气，一辈子都很少和人面红，那敢阻拦。外婆和舅舅只能是收拾好继续营业，也不打算告诉在市场另一边卖肉的父母。可是只过去短短几分钟，对方带着一帮牛肉屠夫又过来了，一边叫嚣着：“老子就是王法，你们全家给我滚出许家洞！”一边打砸。市场管理人员哪敢管这个。报警，也许有人会说：“报警啊！”，派出所离市场很远，市场的民警值班亭里也没有人，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也很少....
市场管理人员哪敢管这个，有人偷偷告诉了父母。父亲这回是准备动真格的了,所以他没有拿刀，抄了个硕大的秤砣赶往现场，母亲还是拿着扁担来的。父母赶到时，看见外婆和二舅舅的摊子都被掀翻，锅碗碎了一地，大舅舅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父亲怒了：“我叼你个娘！老子今天要杀人！”他抡着秤砣当流星锤使，直接打进了准备离开的凶手人群.....警察赶到时，父母都有轻伤，对方也被放躺下五人。所幸的是大舅舅被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他脑袋被对方扁担击中严重脑震荡，后遗症一直持续到今天。
然后，打官司对方只赔了医药费就了事。父亲到邮局去往村大队部打了个电话，村干部找到了五叔接电话。第二天深夜，五叔从村来开来一辆大解放汽车，拉了整整五十多个人到了许家洞.....第二天，牛肉老大家和另个主凶家房子被拆了，人也被打个半死。
这之后，世界清静了。外婆一家还在卖粉，没有滚出许家洞。这期间，阿姨的精神病很严重了，经常发癫。我记得很清楚的一次是，阿姨发狂打人舅舅们制服不了，小舅舅只能是去找父亲。然后，阿姨突然跑过来抓起我举起就摔！还好我被摔到了一个倒扣着的箩筐底上！每次，阿姨发癫都只有父亲才能制服然后用麻绳捆上，因为阿姨很怕父亲加上父亲力气大胆子大。外婆他们和父母为了阿姨操碎了心。
肉摊上经常有卖不出去的零碎骨头和肉，父亲早就想养一直狗。刚好赶上他的一个朋友家的退役母军犬生了一窝狗崽子。父亲死磨硬泡的抱来了一只灰黑色的小狗。
这条狗跟我们一家共同生活了多年。我们家都把它当成家庭成员，家中的旧全家福里还有它的影子呢！以后会讲到这条狗狗的故事。下一篇中我和姐姐到了读书的年龄了，又回到了家乡。在家乡年幼的两姐妹又经历什么？请继续关注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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