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起几落的生产队长 7 父亲的困惑
究竟什么才是社会主义呢?父亲感觉十分的困惑,按照工分记工分红,可以杜绝偷奸耍滑,老实干活的人不吃亏,上面却要制止;老百姓粮食不够吃,家里面院里或是房前屋后种点南瓜、土豆都是资本主义尾巴;供销社买东西还要票证。象关有福这样,父亲就好吃懒做,败光了家底,还成了贫农,儿子也好吃懒做的人缺却成了红人,还很吃香。社会到底要怎么样呢!
父亲有时心里憋屈,回到家里还总是给我说说他的心里话,尽管他知道仅有几岁的小儿子更不知道答案,还是要问一问,一直到一九七九年改革开放,我十一岁时,生产队解体了,我也能回答父亲的问题了,父亲还有问我,那时我才正式的和父亲进行了交流。此时父亲虽然心里装着许多问题,但是他还是积极地给生产队里想着各种提高农业生产的办法。
父亲在巷外建立了积肥场,要求每家每户掏出炕洞里的灰全部倒在这里,定期去每家掏取鸡窝里的鸡粪,要求每家每户把自家里的茅坑挖的足够大,定期集体集中拉茅,统一倒到指定的地里。父亲的努力没有白费,社员们口粮基本上得到了保证,就是一年下来分到的粮食够吃了。贫穷还是照样贫穷!
一九七五年春,我开始上学了,生产队里的事情也就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知道七六年的时候父亲已经不是队里的队长。队里社员越来越没有干劲,收入越来越低,哥哥姐姐也都大了,也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我家还是成了短款户,父亲经常到车站去干活补贴家里,生活依旧是捉襟见肘。(当时车站的临时工也是大队批了才行,公社也统一管理的。)
一九七九年生产队宣布解体,公社变成了乡镇,大队变成了村,各小队变成了小组,家家户户正式单干。集体的财产呢?能搬得动的,能牵得动的,做价分给家家户户,村民掏钱买,象牛马这些牲畜钱很多,大家买不起的,先分了,慢慢还。
这时的队长各个成了暴发户,大家掏钱买了队里的资产,钱到哪里去了呢?这时都忙着收拾自家的土地了,谁还顾得了这些。只见队长这个口袋里钱塞满了,就塞另外一个口袋。有人问:“不要会计记帐吗?”队长答:“队都分没了,要会计做什么?”
队里除了分给群众部分土地,仍留了很多土地让大家承包,而承包的钱又进了队长的口袋。甚至大量的土地被名义上队长的好友包走了,其实还是队长种。有一片地父亲很伤心,因为无论父亲把价格提高到多少,队长的好友还是加码,父亲明白了,这就是成心不让他包的,他们只是走形式而已。
父亲问我说:“这不是又走资本主义了吗?有地的人岂不是又成了新的地主吗?”
我说:“应该是吧,现在又鼓励发家致富了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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