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的一生20

喜凤梦见自己躺在泥水里，瑞平在打她，瑞平扒她的裤子，她想反抗，却动不了。她浑身发冷，虽然是盛夏时节，却冷得发抖。喜凤双手抱住自己，缩成一团，梦呓般的说：冷，冷。

喜凤，喜凤。大宝坐在床边，给她掖好被子，喜凤，你醒醒。

听到大宝喊她，喜凤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去摸自己的裤子，还在，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贞洁不在了。

大宝激动地说：喜凤，你终于醒了！爹，娘，喜凤醒了！

兴旺媳妇跑过来，摸摸喜凤的头：还在发烧。凤儿，你都昏睡两天了，你想吃点啥，娘给你做。

喜凤目光呆滞地摇摇头。她没昏睡那么久，她只是不想醒来，那噩梦般的夜晚，她活着，不如死了。

大宝听说她昏迷不醒，撂下正在收割的麦子，急急忙忙从地里赶回来，整宿守着她；爹一直长吁短叹，担心她；娘哭天抢地哭她命苦的孩子……一家人因为她的昏迷愁云惨淡，她不能死。

可她也不想面对爹娘和大宝，该如何跟他们说？怎么启齿啊！大宝见喜凤不说话，只是流眼泪，他用他粗糙的大手帮她擦掉，却是越擦越多。

喜凤，你怎么了，你说说那天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大宝听娘说的那样子，肯定不是她自己摔倒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

喜凤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大宝，大宝娘在吗？院子里突然传来宣泰媳妇的声音，我来看看喜凤。

大宝娘迎了出来：嫂子，叫你费心了。

宣泰媳妇嗔道：一家子不说两家话。说着往喜凤屋里走去。

大宝站起来，叫了声：大娘。

宣泰媳妇就势坐在喜凤床边，拉着喜凤的手：这孩子，你终于醒了，别说你爹娘，你大伯和我也都急得团团转。这是咋说呢，怎么就摔成这样？

喜凤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宣泰媳妇看着喜凤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今天宣泰让她来，一是探病，一是探听情况。她知道，这种事喜凤肯定也羞于启齿。

于是她又拍拍喜凤的手，拉着兴旺媳妇去了东间。

她从衣服大襟下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兴旺媳妇：弟媳妇儿，知道你家里手头紧，这是你哥和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好好给兴旺兄弟和喜凤治病。

兴旺媳妇推辞道：这咋行？咋能要你们的钱呢。

宣泰媳妇沉下脸：快别这样说，不是说了，都是一家人，过日子，谁还没有个急病啥的，权当你们借的，有了再还我们。

兴旺躺在床上一阵咳嗽，气闷得涨红了脸，想说什么，终于没吱声。

兴旺媳妇还要推辞，宣泰媳妇已经走出东间，对着西间的大宝喊了声：大宝，你好好照顾媳妇，地里的活有你大伯和瑞平帮着干。

又对兴旺两口子喊了声：兴旺兄弟，我走了，空了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