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被逼无奈火烧房,同心共志报仇忙
斗蛐蛐儿是中国民间搏戏之一,是一项古老的娱乐活动。利用雄性蛐蛐儿保卫领地的天性,使其相互撕咬,流行于全国多数地区。
蛐蛐儿的种类繁多,《燕京岁时记》记载:“七月中旬则有蛐蛐儿,贵者可值数金。有白麻头、黄麻头、蟹胲青、琵琶翅、梅花翅、竹节须之别,以其能战斗也。”
一般要挑重量与大小差不多的蛐蛐儿,用蒸熟后特制的日菣草或马尾鬃引斗,让它们互相较量,几经交锋,败的退却,胜的张翅长鸣。
北宋文学家黄庭坚评价蛐蛐儿有五种品德:“鸣不失时,信也;遇敌必斗,勇也;伤重不降,忠也;败则不鸣,知耻也;寒则归宁,识时务也。”
面对紫言的引诱,杜资犹豫了。
目前来说,他没有损失,此时此刻若他选择不赌了,紫言反而要给他八百两银子。
只是看着眼前的五千两银票,杜资展现出了一个赌徒该有的行为,他一咬牙说道:“好!!我赌!!但是赌法由我来决定。”
“行。”紫言笑着答应,心中暗道:“赌徒终究是赌徒,也太好算计了。”
杜资要跟紫言比斗蛐蛐儿,别的起赌法比较容易作弊出千,斗蛐蛐儿可不行,蛐蛐儿是活物,培养起来又不容易,斗起来主要看选择的蛐蛐儿好不好。
他拿出来了一个蛐蛐过笼,自己先挑一只最强壮的出来,对紫言说:“你没有带自己的秋虫吧,挑一个。”
紫言则满不在乎地说:“你帮我挑一个。”
杜资一愣,暗道:“这玩意儿还有人让对手帮着挑的?好,我就给你一个最小的。”他挑了一个最小的给紫言,又给紫言一根日菣草,紫言没有要。玲珑看到这一幕想提醒一下紫言,被其摆手阻止。
两只秋虫放在一个罐子里,罐底部垫上了压结实的细沙子,中间用挡板隔开。杜资说道:“开始!”抽掉挡板,开始用日菣草逗引,两只蛐蛐儿顿时撕咬了起来。
杜资选的蛐蛐儿很强壮一直占上风,眼看着就要赢了,突然蛐蛐儿像是发现天敌一样退缩了起来,紫言的蛐蛐儿则扑上去拼命地咬着对手。
如此怪异的情况让杜资十分错愕,没多久紫言的蛐蛐儿不再攻击,发出了胜者的叫声。杜资查看自己的蛐蛐儿,发现它已经死了,只不过身上的伤却并不致命。
斗蛐蛐儿是很少发生死亡的情况,一方不敌一般会逃跑,更别说是一只强壮的蛐蛐儿缩在角落一直被一只瘦小的咬死。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太奇怪了!”杜资惊呼道。
奇怪归奇怪,但杜资输了是不争的事实。紫言站起来说道:“你输了,现在咱们就互不相欠,告辞了。”
他拿起桌上的五千两银票抖了抖,在杜资的注视下,顺理成章地塞入了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等一下!再赌一把!!”杜资上前拉住紫言的衣服说道。紫言嫌弃地看着他,他识趣地放手,又恳求道:“就一把,再赌一把!”
“你能有多少钱?”紫言问到。
“我,我……您等一下。”杜资说完走到里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玲珑对紫言说道:“差不多了,别做得太过分了。”她看出来紫言在作弊,只是还没看出来他用什么方式。
“我没求他跟我赌,是他自己非要跟我赌的。”紫言坐回椅子说道。
不一会儿但见杜资出来拿出一堆银子约有百两,还有两张纸,居然是房契和地契,他对紫言说道:“这是我全部的家当的,请公子跟我再赌一把。”
“好啊,那我就出一千两。”
“刚刚不是五千两么嘛?这······”
“赌不赌随你。”紫言笑着说道。
“赌,我赌。”杜资知道桌子上的财物根本不值一千两,他假如能认真思考一下,会发现他在跟一个离谱至极的对手较量。
可惜的是当前他已经输红眼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依然是杜资选择赌博项目,他决定跟紫言比投壶。
投壶是中国古代士大夫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把箭向壶里投,投中多的为胜,负者照规定的杯数喝酒,后来发展成一种高雅的赌博方式。
投掷游戏对抛掷方向、力量、速度、眼力有一定的要求,力量、速度、眼力也是习武之人几乎必学的东西,他跟紫言比这个足以说明他已经接近精神崩溃了。
一个长颈小口的铜壶摆在大约三寸远的地方,两人一人十只羽箭,杜资站着居高临下十投七中,算不错了。紫言坐着,都没有看铜壶,十投十中。
看着再次呆若木鸡的杜资,紫言“大发慈悲”地说道:“算了,我也不差你这点散碎银子,你帮我做一件事,咱们就两清了。”
“啊?公,公子请吩咐。”
“我想看火上墙。”
“小人愚昧,‘火上墙’是何物?又如何看?”
别说杜资,玲珑和盛天也不知道“火上墙”是什么。
“笨,把房子烧了就看到了。”
“这,这······”杜资犹犹豫豫的不想做,他才明白,“火上墙”就放火烧房子,至于烧谁的房子,那就再明显不过了。
“这什么啊?你的银子和房子、地都输给我了,现在是请你烧了我的房子,有什么好心疼的?”紫言天经地义地说道。
玲珑委实是看不下去了,她走过来对紫言说道:“可以了,他已经得到教训了,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盛天也觉得玲珑说的有道理,他也说道:“紫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们两个胳膊往外拐的家伙闭嘴!你们是忘了是你们求我来这儿的帮忙吧?”
训完玲珑和盛天,紫言对杜资说道:“你!该不是输不起吧?”
对于杜资这样的赌徒来说,可以被打,可以被骂,可以被侮辱,就是不能说输不起。这就跟说男人你不行一样,属于一秒钟就破防的事情。
杜资咬着牙瞪着眼睛说道:”好!我烧!!“
半柱香后,杜资的房子被他自己点着了,紫言看了几眼就走了,玲珑跟盛天跟着走了。
看着自己的房子被自己付之一炬,杜资思前想后觉得是被紫言耍了,他正盘算着如何去报仇时,军巡铺的差役过来把他抓去衙门,放火烧房是一项罪过。
军巡铺是古代的专职消防部队,《东京梦华录》记载:“每坊巷三百步许,有军巡铺房一所,铺兵五人”。
到了衙门,因为杜资是预备役校尉就免去了他的“杀威”,关在牢里等候审判。
他在隔壁牢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如意赌坊的掌柜老吴嘛!杜资也常去如意赌坊赌博,一来二去就认识他了。
“老吴,你怎么在牢里了?”杜资问道。
隔壁的一间牢房里,老吴躺在稻草上,身上都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他费力地扭了一下脖子,用没有肿起来那只眼睛看了看,说道:“艹他娘的,被人阴了。有个孙贼儿在赌坊里出千,诱我跟他赌,结果输了,丢了赌坊的面子,老板找了个借口把我告上衙门,就进来了。你怎么也来了?”
“别提了,有个王八蛋跟我赌,赌了十几次我一次也没赢。”
“赌十几次你都没有赢一场,他肯定出千了。”
“我也这么想,不过也奇怪,我也算赌场老手了,可怎么也看不出他怎么出千的。”
“巧了,在赌坊里出千的那孙贼儿我也看不出他怎么出的千,他是不是穿一身白色袍子?”
“对啊,跟着一个女的和一个小胖子。”
“就是这个小崽子!!”
“后来他让我烧了我的房子,赌债就两清了。”
“太缺德了。”
“可不是嘛,然后我就被军巡铺的人逮到衙门了。”
都被紫言坑了的两个人在大牢里越聊越投机差点结拜成异姓兄弟,相约出去以后一定要找紫言报仇。
回到客栈后,灵狐在被追赶的时候受了伤,盛天就在房间里悉心照顾灵狐,他专门找木匠做了舒服的笼子,作为灵狐的临时小窝。玲珑拉着紫言非要去给他买一件新衣服,他身上的白色长袍都快穿破了。
紫言极不情愿地跟着玲珑来到一家成衣店,她挑了几件衣服紫言都不满意,好不容易有一件满意的又不合身,好在店有裁缝可以改尺寸。
“你身上的这件又旧又破的衣服就扔了吧。”
“不扔。”
“兄台,这位姑娘说的不错,看你也是一表人才,自当有件好衣服。”只见说话的人全束发翠玉冠、额前偏分刘海、鹅蛋脸、面如温玉、清眉秀目,手摇折扇,似乎是个富家子弟。
身旁跟了两个人,一位头发中分梳了个歪髻、圆脸、眯眯眼、一张口缺了半个门牙,名叫刘志;另一位发髻用包巾半固定、中间凹上下翘月亮脸、方下巴、高挑瘦干,腰间挂一口刀,叫曹超。
“你又是何人?”紫言问道。
“恕我冒昧了,兄弟我姓袁名浪,任岭州都尉。”
“哦,久仰,在下紫言。不是我想换,只是这件长袍不同寻常。”紫言看袁浪一副多管闲事的样子就想耍耍他。
“此话怎讲?”袁浪问道。
“这个嘛······”紫言目光四周扫了一下,脸上带着些为难的表情,走近低声说道:“性命之学云:人生数十载,时也,命也,运也。此衣乃运也,穿此衣必佳运傍身。”
“哈哈,兄台说笑,凡人岂能改运?”
“此衣是道家长生子真人开过光的,说了能庇护一人七七四十九次,嘱咐我赠与有缘人的。我算算,我的次数已用完了,可惜还是舍不得送人。“
“既然道家仙人有吩咐,兄台还是遵从的比较好。”袁浪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顺着往下说。
“哎,你说的对,人不能太贪心,况且我的次数已经用完了,就送给你吧。”
“咦?不知道兄台要多少银钱?”袁浪嘴上这么说,心里暗道:“莫非他想骗我银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妨,先看看他出什么价格。”
“袁兄,你这就过分了。长生子真人赠与我此衣,只因我们有缘,今日我把此衣赠与你,也只是因为有缘。你用银钱来衡量缘分,岂不是在侮辱我?”
“兄台别生气,是兄弟我冒昧了。”
玲珑看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紫言脸上又时不时的露出丝丝奸笑,心里暗道:“这个袁浪估计要被坑了。”
不多时,裁缝改好了衣服,紫言换上,手中旧衣服送给袁浪,袁浪拿出五十两银子给紫言。
紫言死活不要,袁浪死活要给,最后紫言还是收下了。
护卫曹超待二人走远了,说道:“爷,您五十两买一件旧衣服干啥?”
袁浪把紫言刚刚跟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听得曹超连连摇头:“爷,您这是上当了!”
不等袁浪辩解,跟班刘志说道:“你懂什么?爷这是聪明,前几天我去舍得赌坊玩几把,刚好碰上刚刚那小子,他在赌桌上连赢几十把,一场没输!最后连赌坊吴掌柜下场跟他赌,都赌不赢他。一开始大伙以为他出老千,但又没有人看出来,感情是因为这衣服啊。”
“真的假的?”曹超有点不信。
“在爷面前我不会乱说的,后来吴掌柜因为输给那小子一千两,被赌坊老板说他私自挪用赌坊银钱告了,听说现在在大牢里蹲着呢!爷,您要是不信,您差人问问,那天赌坊的事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听了刘志的话,袁浪心花怒放,他打量着手里又旧又脏的衣服,像是看着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