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劝学》08

前文：

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螣蛇无足而飞，鼫鼠五技而穷。《诗》曰：“尸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故君子结于一也。

本文：

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故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玉在山而草润，渊生珠而崖不枯。为善不积邪？安有不闻者乎？

前文荀子要求君子内化而化民，本文则启发君子们马上行动起来，从日常细小的善行开始做起，不要担心善行被埋没，高尚的德行会影响周围环境，自然会传扬开来。我们不妨套用一句俗语“酒香不怕巷子深”。

古代的乐是礼制的一部分，琴瑟的演奏是被贵族垄断的，演奏得好坏反映了演奏者的德行高下。琴瑟的演奏方法有鼓、抚、弹三种。战国以后一般都只说弹，大概鼓法和抚法失传了吧。所以鼓就是弹。传说瓠巴和伯牙是当时演奏琴瑟最好的君子，德行高尚。荀子以演奏琴瑟来比喻，一是说明为善的高尚性，二是说明为善的境界是有高下的，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流鱼”，有专家说是“沈鱼”之误，即“沉鱼”，我们理解为水中游动的鱼也可以。

据王力《中国传统文化常识》讲，东周时期，天子驾六，诸侯卿同驾四，士驾一。天子的马车有六匹马，御马都是经过训练的，伯牙的琴音太优美了，正在吃草料的御马也不禁仰头谛听。

传说，瓠巴善弹瑟，其乐声优美，水下的鱼儿被乐声吸引，浮出水面来回游动来聆听；伯牙善鼓琴，其琴音幽雅，宫中的御马被他的琴音吸引，仰头谛听，忘记了吃草。优美的东西，它不但自身具备特有的品质，获得人们的喜爱，而且自身具有传播力，向外扩散。

优美的声音不会因为细小而听不到，高尚的言行不会因为自己不宣扬而得不到传播。山中埋藏着玉石，山上的草木就会鲜润茂盛；水潭中藏着蚌珠，两岸的草木就不会干枯。这是说高尚的言行，会潜移默化的美化周围人的心灵。不少人把“渊”译成“深渊”，不免生硬，“渊”的本义是回水，就是水潭。

是没有坚持不懈日积善行吧？哪有日积善行而不传扬开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