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这苦逼至极,还不得不保持热爱的生活。
二零一九年七月八日,周一,天气不热,下过雨,出门带了伞,这个晚上,我没有洗澡。
现在是夜晚22点零5分,我躺在没有枕头的床上,假装关于今天的日子已经全部结束,假装所有还没完的二零一九年七月八日,统统都将与我无关。
于是没有原因地,我开始想起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熟人和陌生人,想起那些我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记忆。
比如,
想起在江苏念小学那年,一个和我一起被全班同学排挤的,那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并且,对——“我与她,已经相隔了十几年时间,以及十万八千里距离,而自己却还清除记得她姓吴,名为腊月寒梅。”这件事,而感到十分惊奇。
想起那个白色衣服,长得十分好看,胸前有朵花的姐姐,以及家门口被砍掉的那一从,差点把我喉咙戳穿的竹子,和那条养了很多年,因为别人欺负我,而帮我咬了两次别人的大黄狗,然后就想起它最后被人打死了的结局……
我一使劲想,想起的就越来越多,
有从田里、池塘里钓起来的一桶又一桶的虾,在万宕池里窜过去窜过来的蛇,以及那个池子角落里没有墓碑的小孩儿坟墓,还有闹鬼的小学厕所,走夜路时听见的猫叫,檐塘里泛着恶臭的淤泥,以及漆黑山洞里数不清的蝙蝠……
说到这里,我就又想起了小的时候,自己亲手从坟墓里刨出来的一块人头骨,那块我几度把它当做装饰品,被放到电视机上、被送给一个男孩子,一天不到就被还回来,然后被姐姐拿到学校、最后却不知所踪的人头骨………这是我幼年时期做过的孽,这个孽做的有点大,以至于后来懂事的我,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个因我而死无全尸的、百多年前的人,感到无比的自责。
………
这些很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情,早就在过去的记忆里,布满了越来越厚的灰尘渣滓,时间一久,就成了角落里,被忘记提及的陈年往事。但我想,二十年过后,四十年过后,或者我死的时候它们应该还停留在那里,不会消失,即使那个角落铺满了更厚的一层不知所以的东西。
二零一九年七月九日,周二,有太阳,但天气不热,出门带了伞,这个晚上,我把很脏的自己洗了一遍。
把手机放着的歌切断,把没有风的小风扇也关掉,我的世界突然很安静,显得世界外更加嘈杂和闹腾。
房里多了两束花,和两株绿萝,其实花是死花,绿萝也还在活着和死去里挣扎,不过它们也给了我一种错觉——这个阴郁暗沉的空间里,终于多了几分生气。
二零一九年七月十日,周三,有太阳,天气让人感觉到热,穿昨天的脏衣服出了门,打着伞,晚上九点半,依然把很脏的自己洗了一遍。
房子里很黑,房子外的室友似乎刚回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让我知道,在不远的门外,还有距离我很近,却丝毫无关与我的,别人的生活。
躺在床上,我看着手机屏幕,因为不知道需要思考什么,就发着呆,直到犯困。
突然有些想念那么几个已经很久没联系的朋友,可我总是太懒,即使想起,也懒得联系。
二零一九年七月十一日,周四,白天很热,但没有太阳。
感觉窗外下起了雨,听声音,应该挺大,夹杂着这个城市里,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嗡嗡声。
最近睡得很早,每天的日子也一如往常,起床,听歌,看手机,上班,走路,听歌,睡觉……可能偶尔会看看书,看完之后也不记得讲什么的书,你只要知道,怎么过,也都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就好。
今天好像流了那么几滴眼泪,至于为什么难过,原谅我也记不得了,可能是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踩死了很多蚂蚁,觉得罪不可赦也不一定,谁知道呢?因为天气太热,我热哭了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难过这种事,很少会需要理由不是?
今天被问起,对生活有没有盼头,这种问题,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很悲哀地发现,我对自己,没有盼头。
其实我是在很努力很努力地热爱生活的,真的。
我很努力地早睡,努力地把住的地方收拾得干净舒适,努力地去做一些自己好像喜欢的事,努力地,在正常的日子里,做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
只是生活啊,它好像不信。
买了向日葵的种子,快到了,突然有些害怕种它,其实准确地说,是害怕把它种死了。因为我总期待它能开出很好看的花。
最近困得早,总觉得倦得很,就难免想睡觉。
二零一九年,七月十四日,周天,今天休假。
前几日嗜睡得紧,索性把后来几天睡死过去的时间,一并睡了去。导致这接二连三几日,睡得晚、醒得也早了些。
醒来觉着无所事事,其实大抵是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接电话,不想………不想有所事事。今天,这种简单的想与不想,终于不再是该与不该,真想放纵着沉沦。
看了几集最近挺火的剧,看完之后突然的安静让我感到很难过,想起上一秒还在笑的自己,我感到眼前的世界很恍惚,有点看不清。我戴着镜片上覆了一层灰尘的眼镜,看到又脏又乱,自己都嫌弃的房间,想起这方属于我的世界已经很久没被收拾过了。我懒的时候,就懒得做很多事,于是决定让垃圾灰尘更肆意些。但还是把自己整理了一番,虽然只是梳了个头穿了个鞋,虽然衣服都懒得换,但好歹可以出门了。
每次坐电梯,我都希望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人太多,我甚至宁愿等下一趟。今天偶然还觉着坐电梯挺有趣,因为电梯里有会放搞笑段子的显示屏,和一直在吹风的电风扇。虽然总有些头晕。
闷热的天气,穿超短裤出门的我,都觉掌管温度的天神正在等着我被蒸熟,撒佐料,送上餐桌,虽然灰色的天上看不见太阳。我想,这个城市的夏天该是要来了,据说温度常居四十几度的夏天。
小区大门口那条街上来了几个不知道是警察还是城管的人,他们蓝色的衣服挺新,对着往常在那儿摆着卖菜卖水果卖小吃卖肉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们指手画脚。我很讨厌那几个人,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凶,还害我的晚饭没有了着落。所以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赌气地朝他们翻了个白眼,还在心里暗自诅咒他们几个,今天晚上都只能吃泡面。
花种子到了,有风信子和向日葵,拿到手上,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它们种下。
下午四点半回到住的地方,发现我的房间里居然透进来几抹阳光,柔和地撒在我床边白色的床头柜上,如果换个时间让我看到这一幕,我应该会像个孩子,因这份美好而雀跃,即使是夕阳而非晨曦。可是在今天,我却只想拉紧我的窗帘,恢复我这脏乱空间里的,阴沉黑暗。
我喜欢一个人做很多事,我做很多事,都喜欢一个人,这是一种习惯。我把自己这个习惯,归结于我对生活充满了恐惧。
今天看到一句话——好好活着,活到夏天。
二零一九年,七月二十八,是周末,吹着和我手掌一般大的风扇,听着歌,在床上躺了一天,也觉得这日子,真他妈累。
没什么想说的了。
二零一九年,八月的第一天,秋天快来了吧。
因为在我的人生这场戏里,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悲剧上演,所以很多时候,我会觉得时间它是很难熬的,不过即便如此,它似乎也照样过得很快。
还有四个月,就该二零二零年了吧,还有五个月,又该过年了吧,所以你看,时间一直过得很快。
头发好像变得更长了,时间久了,这已经很久没剪过的头发,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