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往事
天津语音丰富独特,很有自己的魅力,可以就此杂谈一下,在记忆中,北京人管蝉读“知”了,天津读“滋”了,“是”字北京读“式”你舌头得卷着发音,而天津人用舌尖发音成了“四”。以前听到过相声演员的段子,天津人初学京腔京调时,“是不是”尖着舌尖改为卷着舌尖不太好掌握,常常顾前不顾后的冒出“四不式”或者“式不四”,引无数发笑,哈哈了之。
2014年的5月间,我自南京取道北京去了天津,这是我于1970年夏天,天津之行后久违的一场津门之约。还有两位南京战友“主席”健民和大鼻子“美国佬”张健稍后南京直达天津,为了再续航校情结战友情深,也为碧海红桑、风云际会古老之天津,大家相聚在“燕王埽北”。
在两天忙不迭的行程中,我们重点参观滨海新区的夜景,还有俄罗斯航母、大沽口炮台和北塘古镇。站在震撼的汉沽八卦滩“基埔”号上,天津战友郑元柱说托燕子的福,还能来一趟航母,这有感于北京人未必去过长城,见过香山的红叶一般,乐的我够呛。
第二天参观位于天津古海岸的大沽口炮台遗址博物馆,南有虎门,北有大沽,中国近代史上两座重要的海防屏障之一,素称“津门之屏”。海岸边芦苇丛生,四周幽静,每年的春天还有飞禽在此滩涂上落脚栖息。北塘古镇明清海防重镇,背靠海河面朝渤海的军事重镇,曾经是八国联军攻陷的最后一个要塞。
天津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渤海之滨,白河之津。这地方人情厚,人心热,再加上爱吃会吃,顿顿吃的结结实实,海蟹、海虾和各种贝类,吃的我多少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在滨海新区的集装箱海鲜一条街,我倒是对一道从未见过的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黄须菜,据说这道极为美味佳肴居然是盐碱地上的唯一。拌着麻酱的黄须菜一盘子都被我包圆了,战斗力超爆。黄须叶中间有道沟,碱蓬菜叶跟小园棍似的,没吃过您奈!看好喽。
津门往事
连续两天的车马劳顿和景点洗礼,苦了几位老弟兄,担当开车当导游的孙学仁,在第二天晚上大港老大韩树元迎接大连尹健等战友和南京战友们的隆重宴席饭桌上,低垂着头打起了盹。那天晚上摄影师是郭百顺,来了几十号战友摄影师过于忙碌,不然真应该请百顺给学仁特别咔嚓一张瞌睡虫照。
赵学栋跑的少捯还好,秀泉的老寒腿酸疼不已,元柱也累屁了,蹲在古塘北镇的墙根下对我说:“燕子,你可别来了,把大家伙都累得懵圈了。”本朕拿眼一斜楞:“嘛玩意儿”这么多好吃好喝供着,就这两天都扛不住哇!“您老肿么混就的好体格哇?”
要说语言的幽默诙谐,我对天津战友那是相当的刮目相看,老话说京油子卫嘴子,北京人生就皇城根儿下,会端着假模假样儿,天津人则天生就是会说话,要不全国这么多城市只有天津成立了语言研究艺术中心。战友们那个风趣幽默,让你疑虑天津是否人人不用训练各顶个都是相声表演艺术范儿。
航校时期训练部的赵秀泉和郑元柱嘴码子活儿一流,两个人“咯咯哩哩”谈的眉飞色舞,捎带脚儿学仁横插一脚“韶刀”“韶刀”,看着他们一脸的兴奋,我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不参与“叨叽叨叽”好歹咱们也会上几句:珍珠翡翠白玉汤和二子他妈,给我烙两张糖饼。大家多年不见,一起见个面掺合掺合,别提那个欢腾劲儿,多哏儿。
此次天津之行,还有一个重大的喜庆事儿,就是见到了大连尹健等三位战友,我的国标舞和羽毛球还是尹健教的呢,自从1988大连一别已经转瞬26个年头,多年不见却是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庆祝宴才结束不久我们倆人就又饿了,还是主席健民鬼精鬼精,他咔嚓了一个半大港知名韭菜猪肉大包,我只吃了半个,愣是上一当。
当晚,我和尹健两人坐在塘沽宾馆楼下烧烤店继续宵夜,就着各种新鲜串儿的烧烤香气,聊着航校的人和事儿,包括和扁头一个班里共私语的友情,还有曹伟去大连他倆分手时的抱头痛哭,长叹道:“老杨婆子,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得,才有点眼泪吧喳的感觉,被他一句老杨婆子又给炝回去了。“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人生都由什么所组成,我想友情的沉甸甸那是必不可少的吧。
第三天,我一人坐着城际列车溜去了马场道天津外国语大学,天外看规模并不咋大,但是从内而外散发着雍容大度和不可抗拒的华贵。顺着不宽的马路牙子一路闲逛,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中国古瓷博物馆“瓷房子”,这幢法式老洋楼你细细端详,惊艳绝伦,连犄角塥旯都透着十足古风的灵光,坐落在天津和平区的赤峰道72号,可惜不知何故我去那天恰好闭馆,那天为了配合这份儿价值连城的瓷房子,特意披一黑色镂空的钩衣,以示端庄,无奈拍照一张罢了,踏上马车奔着五大道扬长而去,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那一天在南市街逗留了相当一会儿,天津南市建在于室内且高大辉煌,透露出点600年历史名城的派头。里面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卖什么地产吃食的都有,名字也叫着童趣:崩豆张、果仁张、皮糖张……挑来选去,不由自主进了‘北京炸酱面’,好奇天津的炸酱面是否有北京的味道正宗,结果炸酱太咸,被呴着了,没吃饱还和颜悦色地给服务员提意见:“炸酱还是得多放肉少放酱,你们天津的面酱忒咸。”
出门撒嘛闻着味儿,还真撞见一家小门脸的绿豆面煎饼果子铺。别说天津人真讲究,这葱花还分熟葱和生葱,下锅摊饼鸡蛋找补平,搁点利民甜面酱、葱花、酱豆腐和芝麻,一折叠就归您啦。2006年曾在晨起的京城迎着太阳升起,买到过一副煎饼果子,终于在2014又称心如意正宗味美可口了一回。不是“怀古”也不是“夸张”,如今的天津煎饼果子已经被歪果仁偷艺漂洋过了几大洋,成了老外的热捧新鲜玩意儿。
溜达到劝业场,走路太多脚力有点跟不上的赶脚,坐上敞篷游览车,一遍又一遍兜着圈子,记得劝业场还是法国人开的呢,位于梨栈大街的一个大十字路口,当属天津卫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整整占据十字路口的一个角。下了游览车信步上楼,既然来了鼎鼎大名的劝业场,怎么着也得寻摸一件,结果实在没合适的,和营业员一起“倒倒扯扯”,拿了一条超薄的黑中裤,还有一条深灰色绣同色花的中裤,两边开着瓢看着就清凉,五月的天津实在是太热了。
战友聚会的最后一顿团圆大餐由天津文化节知名人士吴超同志宴请,全家盛装出席。在和秀泉他们道别那个当口本是各个眼圈通红,没曾想饭后吴超送我们到了天津火车站即将分手的一霎那,泪雨滂沱,顿时把我们仨哭傻了,满脑子翻江倒海。
津门往事,只因为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众弟兄,那海那个时辰那座城市,岁月的故事,用一支笔就可以画出来很多的符号,文以会友,文以表志,文以载道,文以致礼,文以自娱自乐,文以寄托情怀!“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满怀,众生离苦得乐,依旧傻傻地笑。”
津门往事杨春燕 2018.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