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呼唤

     

     天忽然黑压压的，起了风。

       记得曾经向谁说起，每次阴天的时候我总会哭一场。

        那也是一个阴着天的午后，两人坐在台阶上，只一句对白。

       脑袋里总是定格在那一秒，以至于每次阴天心情不好还会莫名回想。

       当时太小，有说不清的烦恼，想快点长大。

        当时的我，想要什么呢？

         总做梦去爬一座高山。有时在山脚有时在山腰，有时，站在悬崖峭壁。

       路上总是树木茂密，天气总是很好，甚至能遇见回程的熟人。可抬头看天，丝丝白雾让人看不清前方，却又能预见山顶风光，如仙境。

      奇怪的是，每次梦境里的山，潜意识的都知道那是上一次梦境来过的地方。亲切的心，充满期待。

       好像已经熟悉半梦半醒，那种知道是梦却无法醒来，甚至不愿醒来的状态。这状态会让人瞬间明白或者想明白一些事情。

        还是会怀念，当年陪我哭泣的少年和每个让人伤心的阴天。

        依然不会用淡然的眼光看世界，依然爱恨分明，依然可以一时火冒三丈，也依然可以被一句话就虐的遍体鳞伤。依然还是会对这世界充满期待，也依然还是会对这世界偶尔厌恶。

         当年半夜爬出温暖的被窝跑到院子里看流星，初冬未完全融化的雪在脚下竟坚实的踩不透。

        “以后，去山上看星星。”

          院子空旷，想不起当时有没有月光。只知因为电话那头温暖还未完全清醒的声音陪伴，丝毫没有寒意和害怕。好像，被什么东西点醒了。

        然而这东西是易碎物，没办法精心保管，就只好看它碎了又重新黏合。裂缝条条，始终不愿放手。也不知在坚持什么。现在，我怀疑这东西，即使，它给我的甜蜜大于悲伤。

        现在的我，想要什么？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然而，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安排和准备。 即使出发了才知道，美好的风景也只是被收录在朋友圈里供人羡慕，别无他用。

       人生的路不再是以前以为的大路条条，它分支出无数羊肠小道，亦或风景绮丽，亦或藤蔓环绕无法前行。就像树上挂着泛着红头的杏果，不管选择吃还是不吃我们都会后悔。不吃？它诱的人垂涎欲滴；吃了，又酸涩难忍。总之就是没办法不做出选择。

        叶子哗啦啦的摩挲，晚霞的霓裳被云挡了？还是被风吹散？……却始终不见雨来。

       附近的人说，只要下过雨，天气够好，就能从远方看见山。

        不再像幼时迷茫，心的一角却仍然被山呼唤。

        那次站在悬崖绝壁，他却站在我对面的山道，后面是一线天似的洞口。他向我呼唤，心里却执念，那不是我的路，也不是我的山。

        每次潜意识告诉我，又梦见了那山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醒来的准备。即使历经曲折才刚刚来到山脚。讽刺的是，在最远方看，才能看清它的轮廓。看它耸立在云雾缭绕间，孤单又特别。

        它在呼唤，“来吧！”

       被呼唤过的心，涨得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