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锋芒初露」2、牛刀小试

      虽说努尔哈赤起兵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可他还没有傻到抡着大刀片子去明朝砸场子的地步，就他这点人马，都不需要明军出马，明朝随便组织个城管大队就给拿下了。

      可是，队伍要想壮大，就必须得出去砸砸场子，抢抢地盘，既然明朝的场子砸不得，那就找个好欺负的。于是乎，努尔哈赤把复仇的小火苗烧向了图伦城主——尼堪外兰。

      对此，尼堪外兰是有苦难言，杀你爷爷和爸爸的凶手明明是李成梁，你找我报哪门子的仇？这不明摆着是挑软柿子捏吗！

      可是，这个锅尼堪外兰是不背也得背，否则的话，不等努尔哈赤打过来，李成梁的大军可就杀过来了。

      做小弟就要有为老大背黑锅的觉悟，要是连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那就别出来混饭吃了。

      从部落划分的角度来说，努尔哈赤家族同尼堪外兰家族同属于建州八部中的苏克苏浒河部。基于明朝对女真内部一贯的分裂瓦解政策，努尔哈赤断定，如果苏克苏浒河部发生内斗，明廷不仅不会干预，反而还会开心地坐山观虎斗。

      事实证明，努尔哈赤的判断是正确的，李成梁根本就没把尼堪外兰这个小弟的死活放在心上。

      就在努尔哈赤磨刀霍霍，准备进攻尼堪外兰的时候。哲陈部的萨尔浒城城主瓜喇主动前来同努尔哈赤结盟，要求共同攻打尼堪外兰。原来，尼堪外兰曾向明朝告过瓜喇的黑状，导致瓜喇在抚顺被审讯了很久，双方就此结下了仇怨。

      瓜喇又派弟弟诺米纳联络嘉木瑚寨主噶哈善、沾河寨主常书、杨书兄弟，一同攻打尼堪外兰。这些人同努尔哈赤一起祭天立誓，约定于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初一共同进攻尼堪外兰的图伦城。

      努尔哈赤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还没动手，怎么就有这么多人要群殴尼堪外兰，可见，这位尼堪老兄在江湖上的名声实在是不咋滴。

      到了五月初一这一天，发生了一个不和谐的小插曲，瓜喇和诺米纳爽约了。但是，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努尔哈赤和噶哈善等人群殴尼堪外兰的决心，他们如约发兵。

      图伦城之战，是努尔哈赤军事生涯的处女秀，能不能作好这个秀，还要看努尔哈赤有没有真本事。此时的努尔哈赤，兵微将寡，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输个底儿朝天，所以，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战斗。

      站在图伦城下，努尔哈赤既兴奋又忐忑，他没有时间多想，伴随着进攻的号角声，他身先士卒，向图伦城发起了冲锋。努尔哈赤本想展现一下带头大哥的风采，可一旁的额亦都冲的比他还猛，不仅把大家伙甩在了身后，还一口气儿登上了敌人的城头。图伦城上的守军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主，得嘞，您也别跟我们玩命了，我们主动投降还不行吗？

      就这样，没有兵法韬略，没有攻防转换，愣是凭着一股子虎劲儿，努尔哈赤就把图伦城给拿下了。

      图伦城虽然拿下了，可尼堪外兰却顺利逃脱了，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以尼堪外兰的臭名声，能够活到现在，那肯定是在逃跑方面下过苦功夫的。

      同年八月，努尔哈赤和噶哈善、常书、杨书再次联合发兵，这一次的目标是尼堪外兰所在的甲板城。

      狡猾的尼堪外兰收到消息后，再一次弃城逃脱，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在图伦城一战中爽约的瓜喇和诺米纳。这一次，尼堪外兰一口气跑到了抚顺，抚顺那可是明朝的地盘，努尔哈赤只好就此作罢。

      一连两次都无功而返，努尔哈赤很沮丧，尤其是诺米纳兄弟对他背叛，让他很受伤，初出茅庐的他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尔虞我诈，和人与人之间的深不可测的隔阂。

      利益面前，没有诚信可言，这是现实为努尔哈赤上的第一堂课。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努尔哈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