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殊途同归(4)
第三章链接:
https://www.jianshu.com/p/5af75493ae26
无数的想法开始浮现。林煦会在这里对我做什么吗?虽然他说并不会做什么,可他的话能相信吗?还在发疼的伤口、他方才触碰到我身体的那一部分坚硬,让我无法冷静。这里是在偏僻的地方,如果我大声呼叫,根本不会有谁听得到我的求救。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侵犯我,那么最好的情况就是我失身,但最坏的情况就是事后死在他的刀下。
“呃……”他喉间发出轻轻一声,随即我听到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他解开浴巾,似乎也把它扔在了地上。林煦的一只手依旧拿着匕首抵着我,但只是用刀面贴着我的后背。感觉上,刀面带来的危险不会很大,但我凡是稍微动弹一下,都很有可能被他割伤。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每分每秒都值得被利用。我瞥向下方的门把手,开始盘算该如何逃出去。这扇门被林煦上了锁,唯一能解开他的只有此时放在我包里的钥匙、或是林煦的备用钥匙。他的备用钥匙会放在哪里,我完全不知道。除了从正门逃出去之外别无他法,所以我必须能够回到房间、拿出我的钥匙。绝对不可以等下去,在他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我必须摆脱他。
距离这扇门还有一些空隙,林煦只是把我在这里控制住而已。加上他一手拿着刀抵着我、另一只手并没有控制着我。这意味着我可以先往前走一步躲开他的刀,然后马上转身。
我立刻将身体往前倾。但还没来得及迈开腿,贴在我背上、拿着匕首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他的东西在这时抵上了我的后腰、然后向下在臀部停留。微小的瘙痒感让我感觉一阵发麻,不知为何全身绷紧、头脑一片空白。他要……
“别怕。”他的声音再次来到我的耳边,夹携了湿热的水汽,让我忍不住因为酥痒而瑟缩起肩膀,“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莫名其妙地低笑两声,又补充道:“只要你乖乖配合。”
这似乎是林煦第二次告诉我,他什么都不会做的。第一次是在他把我扔进那个有受害者的房间、也就是才十多分钟之前。他确实没做什么,反倒是自顾自地去洗了个澡。但是现在的情况能相提并论吗?虽然说我觉得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完全不能激起人的欲望,可林煦是个杀人犯,万一他就是对我下手了怎么办?
脑海中倏地闪过那个人的脸。我喜欢他很多年,尽管这段时间失去了联系,我却还是想要到他的身边去。而不是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猜测着自己会不会被一个变态杀人犯强奸或是杀害!
他在我的臀沟处摩擦着,不由我试图避开,把手放在了我的腰上。匕首被我的体温融合,就像消失了一般。我的小腹因为他渐渐加快的摩挲而猛地一沉,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在自慰。我能听到愈发清晰的液体声。咕啾……咕啾……然后是他粗重失序的呼吸。
我开始想象被他杀害的场景。也许是从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刀,直直插进我的身体、血流不止。我因为剧烈的疼痛昏厥过去,在死去之前会看见他那冰冷可怕的目光,最后就像那个男人一样倒在血泊里。
眼泪不知不觉滑了出来。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正在国外的爸妈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我的死讯?也许是经理发现我的旷班而最终报警,也许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我出了事情。也许就这样离开人世也是一种好事,那么我也不必担心继续活着的意义、也不必再怀疑自己是否被关心疼爱着。
林煦突然停了下来,他扶在我腰间的手离开了,那把匕首似乎也早已离开了我的皮肤。他应该正从地上拾起浴巾,一声不吭地结束这莫名其妙被唤起的性欲。
“陈繁生。”他叫了我一声,“该睡觉了。”
一直僵直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我,听到他的话反而不知所措。睡觉?他能安心睡觉,但我可以吗?本以为会如想象中那样被杀,现在他的平和使我怅然若失,就像愿望落空。
我悄悄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过身问他:“不杀了我吗?”带着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似乎在邀请他继续用那匕首了结我的生命。
林煦原本是背对着我的,看上去似乎确实准备走进房间去睡觉。他转身过来看着我,手上依旧握着匕首——比我料想的更小,像是一把可以折叠的瑞士军刀。
他或许是在揣摩我的想法,那双眼睛在昏暗的黄光里显得充满蔑视,随后他开口:“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但我没有权利杀了你。”
我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至少他是一副想留我一命的样子。让我活着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想要挟持我来达到某个目的,不大可能;想要留着我做他的发泄工具,他刚才并没有这么做。揣度他的想法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像我所想象的杀人犯那样对我下手。
“过来。”他站在那,伸出手示意我走过去。我犹豫地看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着匕首但没有要指向我的趋势;不想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顺从地走向他。
林煦抬高了手,突然袭上我的脖颈。一片针扎般的剧痛袭来,我在闭上眼之前,看到他同样也轻阖上了眼睛。
醒来似乎是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能听见屋外的鸟叫声。看到吊顶灯和天花板的时候,我不禁愣了一下,接着很快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但身处的地方提醒我,这一切都是事实。我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小时候用过的毛毯,淡淡的霉味传了过来,也许这是林煦从柜子里翻找出来的。林煦?昨晚被他打昏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在哪?
立刻坐起身来,我看见眼前不远处两扇紧闭的房门。林煦在房间里吗?那个被杀的男人还在房间里吗?我掀开毯子,顿时被初秋的微微寒意惹得哆嗦了一下,然后察觉到了后腰伤口上的异物感。伸手一摸,是纱布。也就是说,林煦不仅帮我盖上了毛毯,还帮我处理了伤口。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我需要确认他是否还在这里。假如他不在这间屋子里,那么我还是有机会离开的。
轻手轻脚走到左边的房间门口,我控制着力道,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开门声,慢慢从越来越大的门缝中窥视内部的情况。可让我惊讶的是,原先有一大片血迹和一个男人的这个房间,竟然像无事发生过那样干净如新。没有任何痕迹的地板、没有我遗落在这里的手提包,只剩下几乎闻不到的淡淡血腥味。林煦肯定趁我昏迷的时候清理了整个房间。
我立刻走向他住着的房间。他很可能就在里面,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得知道他现在所处何处。毕竟无论打开门是否见到他,我都只是个随时没命的人质。
但是他不在里面。这个结果相反地,让我更加害怕。我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铺好的床、叠放在衣柜里整齐的衣物、笔直排在床角的几双鞋,甚至连桌上都只有一沓白纸和一支笔而已。我找不到任何能够探寻到什么秘密的东西,仿佛林煦只是个简单到不能更加普通的房客。但是他不是。
瞥了一眼厨房,没有人。厕所也没有人。林煦并不在这个屋子里。我开始翻找应该存在的、他杀过人的痕迹。垃圾桶里是空无一物的垃圾袋,抽屉和柜子里都只是寻常的工具和日用品。挂在墙上的钟告诉我,现在是早上5点20。他这么早会去哪里?
视线停留在冰箱上。这是最后一样可能藏了东西的地方。我拉开冰箱,看见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保鲜盒。里面装的是血淋淋的肉。
不对,这些不是家畜的肉。在我看见其中一盒中所装的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分明是人的手指,被切下来单独装在了盒子里。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一切,都应该来自人身上的……不同部位。
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我迅速关上冰箱门,试图让自己平静呼吸。因为视觉的冲击而导致大脑此刻飞速运转起来。林煦杀了人,并且把他、或者说是他们分尸之后冷藏了起来。究竟是怎样的变态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必须逃走!
杂乱的思绪合为一个念头,两腿本能地奔跑起来。我冲向大门,伸手按下了门把手。惊喜地发现门没有锁,我可以离开这里了!从这个可怕的地方离开!
这一切真的就像一场噩梦。短短的一晚上差点让我丧命,可我逃出来了。打开栅栏门、奋力奔跑着,没有人知道我在这个老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觉察到我这一晚的消失。小路两旁的农田在此刻显得格外的美,越来越近的马路就是我余生的开始。
再见,林煦。我再也不会见到你。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开到银杏小区。”
司机憨憨地笑着:“姑娘,大清早的啥事儿跑得这么急,忘带钱包不要紧,还怕你溜了不成?再说,离上班时间还远着呢,别担心。”
挤出一个苦笑,没有说话。我看向窗外远去的景色,感觉重获新生。
“谢谢你提供线索,我们会移交上去、尽快处理的。如果还有什么事请立刻联系我们。”
从派出所走出来,我有点担心警察的办事效率。希望他们能抓住林煦这个变态杀人犯。而我,早早地给经理打电话请了一天的病假,现在急需缓解紧张的情绪。
上午的阳光很好,迎着微风,我缩了缩脖子。看见站在咖啡店门口的男人冲我招手,心里瞬间被幸福填满,我不自觉嘴角上扬,朝他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繁生。”
第五章链接: